这里吗?”“啊啊啊!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簌簌的风声在所有人耳膜里神秘低喃,许清淮睁开眼,看到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有的在祈祷,有的在恐惧,甚至蟒蛇直接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慌张地用血在地毯上书写什么,嘴里疯癫地念着他的神明的名字。蜡烛被吹灭了而已,也许是新风系统失控了。许清淮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恐慌,想问问许有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刚一张嘴,他听到了许有余低低的笑声,从自己的喉咙里冒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他的小怪物笑,笑声似人非人,阴森又高高在上,饱含不加掩饰的恶意。
许清淮下意识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许有余接管他的四肢,控制他从地毯上站起来,丢下三菱刀,站在舞台的最中央,微微抬起头,以一个傲慢的、高高在上的姿态缓缓扫过台下丑态百出的人类。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熄灭的灯光重新亮起,舞台上七零八落的蜡烛漂浮到半空,简单地排列成两排。
第二个响指。
已经熄灭的蜡烛噌地蹿出新的火苗,不再是幽蓝色,而是艳丽的鲜红色。有人目睹这一幕,惊叫一声:“蜡烛……!蜡烛又亮了!母神在看我们,果然在看我们!”
他们口中的“母神"不一定在看这里,但许清淮可以非常肯定,许有余正在透过他的眼睛,兴趣盎然地观察这里每一个人类。一声惊呼之后,人类们又纷纷看向舞台,诧异地望着那些从未有过的火焰颜色,以及被火焰映着、站在舞台中央的人。那人依然戴着面具,指尖滴着血液,却和刚才上台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睛变成深绿色,身上散发出冷冽的危险气息,嘴角勾起一个恶意十足的弘度,似乎正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蟒蛇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火焰的颜色,脸色骤变。“你……“他嘴唇发抖,眼睛却亮得出奇,“你是怎…”“许清淮”扩大了笑容,往前走了一步,俯视人群,像是走进餐厅里的饕餮之客在审视自己的晚餐。
人类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同时起作用,人群不约而同再次陷入寂静。四处的温度好像更低了,鲜红的火光如活物般扭曲跳跃,映在许清淮深灰色的面具上,像是地狱恶魔投下来的暗影。
舞台上,“许清淮"从容地欣赏他们的迷茫和恐惧,然后轻张嘴唇,用人类的喉咙愉快开口:“好饿俄……”
“………真想吃。吃掉。全部吃掉。饿。”“好饿,吃掉,吃,饿,好饿……都是我的,都是吃掉,全部……他模仿许清淮的动作,朝人群微微鞠躬,维持好绅士该有的礼貌和体面,然后一颗一颗开始解胸前的纽扣。
每解一颗,他嘴角跃跃欲试的笑容便加深一分,但解到胸前,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忽然收起了全部笑意,阴森森地扫视台下,眉头皱起,抬起另一只手作为遮挡,不情不愿拨开一点衣领,非常吝啬地只向人群展示那一小块装着怪物的皮肤。
诡异的烛光穿过那块半透明血肉,映出一道恐怖影子。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本能的恐惧中发抖,又控制不住被那道暗影所吸引,睁大眼睛,迫切地想要看清那里面装着什么。一一朦朦胧胧间,他们看到一个长了无数触手的诡异生物蜷缩其中,占据本应该装着心脏的地方,而且还活着,在随人类呼吸的频率缓缓起伏。他们从未见过从心脏里孕育出的新生命,情不自禁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看看母神是不是真的对新人刮目相看,所以通过这种方式降下新的胚胎……而就在他们全神贯注的时候,一只猩红的眼睛在胸腔下睁开,透过半透明的皮肤,对上所有人的视线。
离得最近的人忽然惨叫起来,伸手捂住眼睛,倒在地上,从指缝间流出鲜血。
鲜血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胸腔里的怪物开始躁动,触手如蛇般游走,找到肋骨和肋骨之间的空隙,划开一道口子,柔软无骨的脑袋顶着空腔,鲜血淋波地开始往外爬。
这一幕简直毛骨悚然得宛若噩梦之景。
哪怕是见惯了血淋淋场景的信徒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没有了血肉遮挡,任何直视到怪物本体的人都瞬间失去理智,瞳孔破裂,七窍流血,房间里接二连三地响起惨烈的尖叫。
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成员很快反应过来,大喊:“是神子降临了!闭上眼睛,不要直视神子!不要直视神子!!”
人群又齐刷刷地匍匐在了地上,许有余终于完全从人类胸腔里爬出来,依依不舍地用触手堵住伤口,吮吸掉血液,修复好人类脆弱的结构,然后黏糊糊地爬上许清淮肩头,卷住他的脖子。
所有人都低着头,错过了这温馨一幕。
怪物一离开体内,许清淮的左胸便开始空虚地蠕动,像是一种无声挽留。他不想让小怪物发现自己的异常,立刻拢起衣领。“吃,吃吃,”怪物在他耳边碎碎念,“饿,吃掉,你说过,吃掉。”许清淮重新找回身体控制权,低下头,看到蟒蛇趴在地毯上痛哭,嘴里念着"预言实现“祭司“神子”一类莫名其妙的话。这些词汇莫名让他如鲠在喉。
他发自内心地对这里产生了莫名的强烈厌恶,忍不住皱起眉,对许有余低声道:“去吧。”
得到许可,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