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再交给我检查。”
十一娘这才不吭声了,垂着脑袋坐回座位上。然而一堂课后,余先生刚刚宣布下课,人还没走出门,十一娘立马就恢复了平时的精力,一点儿没有方才那副蔫儿哒哒的模样。只见瘸着腿挪到沈隽跟前,跟她挤在同一张长凳上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说话。
沈隽…”
她不习惯跟不熟的人靠这么近,便往边上挪了两下,结果对方也跟着挪了过来。
她又挪了一下,十一娘还是贴了过来。
正当她无语时,边上忽地传来七娘子没忍住的一声笑。沈隽无奈,干脆把凳子让出来,“十一娘子,您的猫好好的,若是不放心,便早些将它接走便是。”
十一娘扁了扁嘴,“你以为我不想吗,还不是昨个儿惹了我阿娘不高兴,最近都得老老实实的。”
说罢她又走向七娘子,讨好地抱住对方的胳膊:“七姐,我的猫儿就先养在你那里,好不好啊?”
七娘子咳了两声,看了沈隽一眼,有意道:“我倒是能答应你,只是我还有事要做,不能亲手帮你照看,其他丫鬟也不会照料,这事儿啊,最后还是要落在兰香身上……”
十一娘立马听懂了,又转向沈隽,拉长了声音:“兰香姐…”沈隽再次:…”
之后的大半日,十一娘子就跟年糕似的,跟在沈隽后头,拖着她带自个儿去看猫,沈隽没办法,只得应了。
然而小猫不知怎的,偏偏不待见十一娘,对方刚刚靠近,它就会灵敏地跑开,对方追上来,它就轻巧地跳到墙上。
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毛,半点儿不理会在下面唤她的十一娘。
一直到沈隽从墙下经过,它才停下动作,往下一跳,在她腿边绕来绕去。见状,十一娘又是生气又是泛酸,嘴上说着再也不理它了,行为上又舍不得走,期期艾艾地挨过来。
因为只有在沈隽身边,她才能勉强摸到小猫,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小猫几乎见了她就跑,于是她便越来越黏着沈隽了。有事儿没事儿都"兰香姐姐兰香姐姐"喊个不停。就连七娘子见了,都忍不住调侃了她几句。沈隽…”
会试的第二天,天气骤然变阴,到了下午,便猝不及防地下起雨来。一时之间,林府上下关心这场考试的人,都为自家大娘子挂心起来,这么冷的天,竞还下起了雨,考生们晚上还要住在又小又冷的号房里,答卷上沾上雨都是小事了,若是人染上了风寒……
这场雨一直下到晚上都没停。
七娘子站在窗边,抬头看着外面不停落下,甚至有越下越大趋势的雨,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忧。
主子心情不佳,明圩轩内的气氛也随之沉闷下来,丫鬟婆子们都不敢大声说话,连走路时的脚步声都特意放轻。
今晚正好是沈隽值夜,劝了七娘子几次,对方都不愿意去睡,她便也只能陪在对方身边,一道听着外面的雨声。
滴答,滴答,滴答。
东山县也在下雨。
杜妈妈跪在炕上,手里拿了件儿不穿的破衣裳,正往窗户上那道破口子上堵,一边动作一边忍不住念叨:“这都开了春儿,怎的还这么冷,一下雨就更冷了,偏生这还破了个洞,赶明儿得早些补上,不然这冷风谁禁得在…炕下头,沈昭正拎过来一个空桶,放在正在漏雨的墙角下,让雨水滴在桶里头,不至于浇得屋里到处都湿哒哒的。
“阿娘,房顶这也得补上,应当是缺了块儿瓦,又把上头糊的东西给吹走了,这才漏了。”
“知道了知道了。”
被这雨下得心烦,杜妈妈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另一边儿,沈父也给炉子生起了火,拍了拍手上沾染的黑灰,放在上头烤了烤,笑呵呵地安慰老妻:“没事儿,炉子生起来了,等会儿屋子里就热了,你们俩明个儿照常去当差,这些活儿都留给我,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保管都弄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妈妈这心里头总算是稍微好受了点儿。她往被窝里一钻,忍不住喟叹了一声,“忙活了这么老半天,还是躺着舒坦。”
沈昭也擦干净手上的水,爬到炕的另一侧躺下,盖上被子,才感觉到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温。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自家阿娘又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三姐儿这会子怎么样了…”
昨个儿七娘子让人给老爷送了家书回来,本以为自家只能看看热闹,杜妈妈还专门去找送信的人,想找他打听打听自家三姐儿的情况,然而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拿出了三姐儿给他们带的东西,说是里头也有一封信。这下可把杜妈妈给激动坏了。
赶紧托人给还在庄子上的沈父送信儿,让他赶明儿过来一趟。没办法,这家里头就数他认字最多。
不过在沈父还没赶过来之前,杜妈妈就忍不住拆了包袱,把里头那几样东西一个一个都看了过来,每一样儿都爱不释手地摩挲了好几遍,拿起这个,又含不得放下那个,脸上的笑就没收起来过。
“这个肯定是给我的,这个估摸是给她爹的,这个是昭姐儿的吧?这个给庆哥儿,怎么还有几块细棉布?”
“不管了,我先收起来……
沈昭则是拆开了妹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