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苍白,依旧是一身雪白的袍子,接过信件时,看着上短短的一行话,不由眉心微蹙。
深更半夜,青年的声音有些寒:“查清楚了?”
莫怀垂头,一五一十报起来:“那日一切是太子所为,不过本应该不是针对公子或者姜小姐,是为安王。安王从前姜小姐接触过两次,我们虽然尽力将事情拦下了,但是太子那边还是接到了消息。”
“刺客们看起来没想要安王的命,将安王折磨了一通,放安王走了。们一路追逐安王,一直到了小姐的房间。安王不知道这是姜小姐的房间,当时为形势,不得已翻窗入。”
说着,莫怀犹豫了一瞬,抬眸望向了眸色已经森寒的公子。
“太子那边的人所想的,应当是让安王推窗入之后,看见姜小姐的......尸。公子,这可能是一场从一开始就布好的局。”
话说到一半时,莫怀已经垂下了眸。
在公子身边十余年,这是第一次见到公子如此大的怒火。公子越是生,脸上神情越是淡漠,甚至语都会平静三分。
.......
许久之后,青年清寒的声音在室内淡淡响起。
像是沉闷了许久的冬日,从覆满雪的枝丫下闷闷地掉下一块,一时间漫山遍野的雪都沉寂了起来。
“去查司家。”
莫怀眸色一怔,恍然察觉。
这两次的事情,其实都司家有关。姜小姐安王第一次相遇是在长安的船上,第二次相遇是为姜小姐离了宴会去救了落水的司洛水。
手下的人明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此前一直想不通,为消息还是会传到太子耳中,以至于有了那日那一场精密的刺杀。
手下的人是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但是遗漏了一人——司洛水。
这件事情应当不是司洛水一个闺中小姐谋划的,但是安王姜小姐遇见的第二次,是姜小姐救了司洛水之后,不小心踏错了船只。
那船只上只有安王和身边的小太监,消息不可能会传出去。这里唯一的变数是司洛水。
这一次来远山寺,依旧是司小姐在长宁郡主的及笄宴上邀请了姜小姐。
莫怀望向书桌前的公子。
谢欲晚苍白着脸,淡淡垂着一双眸,安静翻动着桌上的书页。寂静的夜中,房间内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等到那声音夏然至的时候,谢欲晚轻按了按额头。
昏暗的烛火映亮青年半张苍白的脸,在莫怀前无比平静的青年,此刻眸中的疏离淡然褪去,了三分犹豫。
想起那日少眸中的茫然,望向了窗外寂静的夜空。
这似乎是一个悖论。
十年后的丞相只手遮天,是天子也要礼让三分。但十年后,她坠入了那方冰冷的湖。后来也曾在一个冬日将自己浸没,她感受一样的温度。
只是那一年,大雪未连下七日,想必所承受的冷,不及她一分。
但是十年前的,即少年拜相,即重生一世,即拥有通天的权势。在护住她这件事情前,依旧如此浅薄。
就像上一世,到长安的路途中,听见了季姨娘自缢身亡的消息。那时船夫日夜不休地赶路,到姜府时,灵堂和尸骨依旧毁了个干净。
那时不懂心中那一丝茫然,毕竟在那之前认为,这世间已罕有做不到的事情了。
但竟然无法全然护住一个微弱的子。
师出无名。
在亦是如此。
即有学生的名分,她能避开姜府众人的欺|辱,但那些暗中的势力,却并不会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学生名分对她留情。
能屠了那日的太子,可日后呢。
按照她待的态度,是十年后,又能否靠近一分。若她生活安稳倒也没么,可在不是这样。无论于陈,还是徐宴时,对她言,若是踏错一分,暗中的势力就能将她柔弱的尸骨搅得稀碎。
可的小婳浑然不知。
油灯燃了一日一夜。
青年始终未闭上那本书。
*
隔日夜间。
姜婳已经准备入睡了,按照晨莲今日她说的,她们明日可以下山了。这几日都住在山中,早晨僧人一起扫台阶,中午去厨房吃素,晚上还能去后山散散步。
若是没有那日那一箭,姜婳其实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
今日黄昏时,晨莲她一起走在后山的路上。后山有一条延绵到不知处的小溪,小溪的两侧,隔上些距离,就有一颗姻缘树。
黄昏时人还未走完,一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