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踮着脚往树上系着红布条。一旁的友人打趣时,少们红了脸,却还是轻轻地点了个头。
姜婳望着姻缘树上数不清的红布条,也轻轻地笑了笑。
想起明日要下山了,一时间她还有些不舍。这几日徐宴时自从那一日夜间来了,此后就没有再来过了。
还能来寻她,身应该是无虞吧。
想起那日徐宴时她说的一切,她怔了一瞬。口中的哥哥,应该是的嫡亲哥哥,前些月打入废宫的太子殿下。
如今三皇子和五皇子斗争不断,们都未对徐宴时出手,为身为嫡兄的太子殿下要对徐宴时出手。
上一世那场刺杀之后,太子殿下复位,当今天子驾崩之后,登上皇位。
皇室中人死的死,残的残,是公主也逃不过驱逐出长安的命运。唯一余下的一位,是徐宴时,没有死在太子登基那一年,是她死在了一年。
她想起忆中,她在马车上看见的那双孤寒的眼。
她如也将其这一世她认识的徐宴时对不上,可又的确是‘一双眼’,一张脸。油灯照着少的沉默,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砰——”
敲门声很轻,姜婳想起那日的事情,犹豫了一瞬。
外传来了青年淡漠的声音:“是我。”
是谢欲晚,姜婳一怔,烛火映亮了她微微发颤的手。她眸中泛起一丝茫然,这几日都未见到,她以为早就下山了。
但是今日又在夜间敲响了她的门。
她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只有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闷。她沉默片刻,还是上前打开了门。
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对上了青年那一双好看的眸。
如冬日细碎的松雪,落下之时,不觉冷,可细细思量,哪怕在了掌心,却还是冷的。她望着天边的漆黑,轻声道:“很晚了,还未入睡吗?”
她语调其实刻柔和了些。
谢欲晚和她都知晓,是为上次的事情。静静望着她,屋内那一盏烛火为她映出身后长长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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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一声,轻声问了一句:“风寒好了吗?”
毫无技巧的寒暄。
她每日的事情,都会有人报给。她风寒隔日好了的事情,一早知道了。关于这样,两人都心知肚明。
姜婳让开了身子:“是有么事情吗?进来说吧。”
她余光望着身后那一片黑,垂下了眸,那日那一支箭刺破了她一直伪装的假。即对自己她也要承认,她很怕。
怕有事。
坐到了桌子旁,她开始为斟茶。
望着桌上唯一亮着的烛火,透过微弱的光,静静地看着桌上映出的她的影。直到一杯茶递到了身前。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杯壁上。
姜婳轻声说道:“本来茶水是温热的,但是夜深了,就凉了。茶是晨莲僧人寻的寺中的安神茶,听晨莲说,寺庙中的僧人都很喜欢。”
她说话的时候,谢欲晚一直定眸望着她。
她怔了一瞬,有些话突然不知道如说了,犹豫片刻,还是轻声说着:“要不要也试一试?”
的眼神从她的脸上移开,到了手中的茶水上。
她如今待如此温和,是为那日那一箭,她太温柔善良,势必会‘恩情’所裹挟。即只是司洛水刻释放的好,她踌躇之后还是付出着真心。
垂下眸,遮住眼底蔓延的苦涩,饮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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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上很平静,可衣袖下的手已经抓紧了衣裳。烛光微弱,雪白的袍子又衬着,的脸色有些苍白。
原本清冷绝尘的公子,为烛火下这一份苍白,平添了些病弱。
“苦吗?”她轻声说道。
垂着眸,轻声道:“不苦。”
就在姜婳还在尽力寻找着话题,以至于氛不至于过分冷落的时候,青年突然抬眸望向了她,的声音寻常不太一样,带了些忐忑的温和。
像是用了许久,才终于温声说出那一句。
“小婳,我们成婚好不好。”
昏暗的烛火下,的眸带了一丝忐忑。就像是已经知晓命定的结局,但还是不甘心地想要最后试上一试。
黑暗隐去了青年的忐忑和惶恐,望着前眸色诧异的子,语之中了一分乞求。
那日走在昏暗的山林之中,丝线牵扯模糊的血肉。月光淡淡映出身后的影,偶尔山间传来一两声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