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我,就想这么随便放了?”
姬鲜要放人,密絮儿却不走了,她站在周军营外,一手叉腰,一手持长戈,面上依旧蒙着黑布,以致于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淑姜远远看着,不觉好笑,还有当俘虏不乐意被放的?
姬处立在营口,则笑得有些贼眉鼠眼,“怎么,密絮儿,看上我三哥了?可惜我三哥已经有了若夫人,要不你再挑一个?”
“哦?还有谁能同你三哥比?到是拉个出来我瞧瞧。”
姬处吃了个瘪,没曾想密絮儿这般难缠。
姬鲜此际开口道,“女公子想如何?”
“姬鲜!上好的青鬃马,一千头里才能挑出一匹,就这么被你杀了,总该赔我些什么吧?”
“女公子想要什么?”
“我看到蜀国使者了,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你如此爽快放我回去,不就是想要我阿兄帮你?我且告诉你,在密国,能作主的不止是密侯,我密絮儿也能!所以——,我要你同我共赴桑林之会!”
会打架的女子都如此彪悍吗?
原本,密絮儿这话可以拿来嘲弄一番,可一来周国有求于人,二则如密絮儿方才所言,若硬要推给她别的什么,就等同于在说姬鲜就是那个什么。
这密絮儿当真满身是刺,无从下手。
姬鲜不慌不忙,负手看着密絮儿,“这就是女公子的条件?”
“是。”
“看来女公子虽是善战,但能做主的到底只有生孩子这件事,与密侯还是差远了,而周国……没有也不会沦落到要接受这样条件的地步,女公子请回吧。”
姬鲜说罢转身,不再理会密絮儿,边上小兵牵了匹白马走到密絮儿面前,松了缰绳,竟是姬鲜的坐骑,“三公子说了,怎么处置,悉听女公子尊便。”
“姬鲜!你当我不敢下手!”蜜絮儿长戈一横,那马儿却十分通人性,犹如一名智慧老者,眼眸温润而安静。
最终,看着密絮儿上马远去,淑姜摇头笑道,“这个密絮儿,到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可是……楚妘小巫?”
听姬发提及过往称呼,淑姜的笑容晕上淡淡哀愁,“她是不是没给过任何消息?”
姬发点头,“我同狂说过,楚地是他故乡,他应该去看看。”
“他怎么说?”
“他说他了解楚妘,对楚妘来说,选上他,他就只是孩子的父亲,不会是别的什么,他若真要帮助楚妘,就必须等到君父回来,周国与殷商的形势彻底明朗,他才能走。”
“他到是想得清楚。”
姬发叹气,“也是用了好长时间才冷静下来想清楚的。”
这话,不知是在说熊狂,还是在说姬发自己。
隔天,密国亦派出使者,说是要同周国联姻,并愿意派兵与周国共助蜀国。
周国这边倒不指望密国真的出力,但对方愿意派兵,至少说明了不会在这件事上拖后腿。
至于联姻的对象,指明是姬鲜。
“联姻?密侯怕是不想出兵吧?”姬鲜长眉轻挑,不动声色地回绝了这个提议。
姬处也跟着皱眉,“联姻是大事,总要君父、母妃做主,这一来二去的得多少时间。”
使者看了看姬发,又看了看姬鲜,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原来两位公子做不了主。”
姬发坦然相应,“战事和联姻本就是两码事,如三弟所言,密国不想插手,直言便是,何必拿女公子的终生大事当儿戏。”
姬处接着火上添油,“何止儿戏,还有伤国体,想同我三哥做兄弟,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使者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还请诸位公子慎言。”
姬鲜微微一笑,“八弟,莫失礼,买卖不成仁义在,周国与密国老交情了,请尊使回转告知密侯,周国已决心出兵蜀国,密侯或支持,或阻挠皆无所谓,周国本就没有求助的意思,只因会路过贵国边境,出于礼节告知罢了。”
使者闻言,沉默了半晌,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想要看出些许端倪,最终,失望地收回目光,同众人行礼告辞。
淑姜到是有些佩服姬鲜,他分明是想密国出兵,却能沉得住气,丝毫不松口。
至于密侯提联姻的时机确实不合适,看样子并不想派兵,只想表个态度。
虽说出征蜀国,有密国参与最为稳妥,但没有密国也不代表不能成事。
为免贻误战机,姬发和姬鲜商议了下,决定由姬鲜带着熊狂领兵前往,姬发留守,以防彬地战局再起变化。
点兵之际,远方又滚起雪尘,很快,只见密絮儿蒙着面,骑着姬鲜的白马遥遥领先,独自到了周营前,“密絮儿前来同周国结盟,共征蜀国,请二公子一见!”
这一次,密絮儿不再提姬鲜,而是要见真正主事的姬发。
看到密絮儿前来,淑姜总算明白,与其同密侯谈借兵,还不如试着激一激密絮儿。
落座之后,密絮儿眼神一点都没分给姬鲜,态度也比先前严肃很多,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
事实上,密絮儿当真带了八百精锐。
表明过诚意,见姬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