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岷身材不高,却是筋骨活络,一刻的功夫就把姬处绕得晕头转向,姬处处处使劲,却又处处落空,又急又气,不大会儿已是满头大汗,“你……你跑什么!不接硬仗,算……算什么本事!”
熊狂铁柱般杵在姬发、淑姜身后,傻乐道,“八公子是想摔杜公子。”
的确,就两人的身高差而言,这是对姬处最有力的战法,就算不摔杜岷,将他拎起,看着他当众挣扎,也足以令杜岷难堪出丑了。
也是许久没见熊狂,淑姜偏头笑问,“熊帅与杜公子一战,想来必胜无疑。”
熊狂摇头,“这小子,滑得跟泥鳅似的,他既敢应战,便一定有应对之道,再说了,公子对公子,才不失礼数嘛。”
淑姜又是莞尔,知道熊狂看似憨厚,实则机警。
“啊——呀呀呀”
一阵怪吼,姬处已然抓上杜岷,可下一刻,他的手却好似麻花般拧了起来,身子痛得跟着转了过去,故而原本用来威慑对方的狂吼才变作了怪吼。
姬鲜目光如水,边上的人想笑不敢笑,杜岷是被抓着了,可他反应十分之快,居然眨眼之间就将姬鲜擒拿住,两人身高分明差了一头,姬处却被迫弯腰,好似大秤砣被小石头压下,看起来着实狼狈。
杜岷放手,往后跳开,拱手说了句“承认”。
姬处回身,恰巧看到阿萱唇角翘起一边,十分讽刺,头脑当下大热,突然狠扑上前,捏住杜岷的腕子,随即另一手从下方掏入杜岷心窝,抓起他衣服,一把将他举起。
还不及得意,杜岷的身形柔韧如一条麻绳,弓腰换了姿势,勾住姬处,姬处当即失了衡,踉跄着与杜岷一同往地上跌去,也不知怎地,众人眼前一花,下一刻,杜岷已是骑在了姬处腰眼上,扭住他一条臂膀,压得他使不出力来,还吃了一嘴的尘土。
熊狂当下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哎妈,还好不是我同这小子比。”
“八公子,这次可否承让了?”
杜岷坐着不动,声音又温柔又清脆,就好似夏日清晨带着露水味的凉风,听来很是惬意。
“杜公子这手擒拿当真叫人开眼界。”
姬鲜缓步走来,似炙烤凉风的骄阳,杜岷警惕地犹如一只小猫,眨眼间便离开了姬处,站定在三尺开外,姬处猛地一下站起,想要找杜岷算账,却被姬鲜捉住了膀子,“八弟,可要站稳了。”
“三哥,他……咳咳……”开口就被混在口水里的尘土呛到直咳嗽,姬鲜放开了手,不动声色地站远了些,转身同姬发道,“二哥,大事要紧,还是继续商谈吧。”
知道杜岷的厉害,再度入账,众人看这小个子的神态已是大不一样,杜岷好似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并不在意,向姬发行礼后,直接将谈话切入正题,“二公子,方才见笑了,纯以利益而言,杜氏并非只有大周可选,诸位皆知殷王喜欢制衡之道,此际柏氏大失人心,若杜氏投靠殷商,自能借殷商之力与柏氏抗衡,可若论道义,杜氏能选的便只有大周。”
姬处本是狠狠拧着眉头,听了这话,眉头松了松,却还试图寻回场子,“话说得好听,天高地远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你能保证杜氏灭了柏氏后,会没有别的想法?我看你们也是想打彬地的主意!”
这些质疑,似早在杜岷意料中,他缓缓扫视众人,“诸位是不是都如八公子所想?二公子也是这般想法吗?”
姬发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说是通道,却并不好走,过往多少商团折损其中,才摸索出这条蜀道来,想要打进去,或是打出来,都不容易,周国并不怕蜀国有异心,但派兵相助,到底是参与了蜀国内政,再者如八弟所言,蜀国眼下状况,不过是公子一面之词。”
姬处哼哼,“就是。”
姬发又转而问姬鲜,“三弟怎么看?”
“此乃国事,本当由君父决断,可这又是天大的军机,稍纵即逝,即便杜公子有些许虚言,让柏氏坐大,总归不利,兵得派,但不能只有周国出兵。”
虢小小在边上原本一直看戏,此际听姬鲜说来,不免警觉,怕他要让虢国出兵,连忙扯开话头,“三公子难不成还能说动密国?我们好像刚擒了密侯的胞妹。”
“正因如此才好谈不是吗?”姬鲜说罢又直视姬发,“二哥可信我?我要放了密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