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打周人,若想利用大狐做些别的什么,恕不奉陪!”
先前得意之色,顿时僵在义渠大酋脸上。
谁都知道义渠大酋的女儿同赤乌大酋育有一子,之后,此子在殷商鼓动下,参与赤乌内斗,在昆吾止死后,更与赤乌坚一同倒向殷商,泄露了不少犬戎人的秘密,义渠大酋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度成为草原上的笑话。
“现在不是说这些乌七八糟的时候!”见两边扯下去没完,密侯抢过话头,“杨戬,这想必是误会,莫要受有心人挑拨,我密国绝无此意,到是你夺了神龛又是什么意思!”
杨戬微微一笑,额上竖起的鸦眼黥记似也在笑,“不是说谁得到白狼王,便能成为草原主人吗?要杨戬信你们也很简单,只要犬戎六部奉杨戬为草原大酋,宣誓永不背叛,我便信犬戎,至于密侯,只需在旁做个见证,杨戬便信密侯。”
此言一出,犬戎上下顿时哗然,方才还同义渠大酋不痛快的西落小酋,当下又指着杨戬骂,“放你的狗臭屁!”
杨戬神色一凛,皱起的眉头仿佛将那鸦眼黥记眯成了一线,“实不相瞒,这白狼王,还真是杨戬的一条狗!”
似回应着杨戬的话,神龛里传出一声长嚎,众猃狁纷纷应和,跪伏在地,全然不听主人号令。
看到这里,淑姜忽而笑出声来,她声音不响,却在一群粗嗓门中分外清晰,趁着众人安静下来瞬间,她又赶紧道,“大黑,别闹了!”
下一刻,神龛中的狼嚎就变成了“汪汪”狗吠,霎时,整个战场死一般寂静,犬戎人的表情个个扭曲,就好似被长戈捅入了心口。
更让犬戎人崩溃的是,神龛动了动,漆木格门被拱开,内中当真跳下一只黑犬。
那黑犬体型足足比神龛大了一倍,抖毛而出,十分滑稽,更可气的是,它还一溜烟跑向了周营,淑姜也迎了上去,到了淑姜身畔,大黑直接躺倒翻起肚皮,打滚撒娇起来。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是不是杨戬的哮天犬?”
周军、密军“嗡”地一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哮天犬?”
“哟,你不知道啊,就是羽山灵犬,可以寻黑金,治水患。”
“这么神?”
“怎么不神?你不知道杨戬用它开山吗?”
“是啊,但凡十五月夜,灵犬对天一嚎,就能开山。”
“对对对,听说蜀道就是这么开出来的。”
“……”
关于杨戬的事迹,已经传成这个样子了吗?
淑姜看着脚下摊作一堆的“哮天犬”,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啊哼!”密侯重重咳了下,密军当下收了声,可眼神还在进行着意味深长的交流。
义渠大酋气到发抖,“你……你们如此亵渎白狼王,老天会降罪给你们的!”可他座下猃狁跪伏在地,丝毫没有说服力。
淑姜用脚轻轻推了下大黑,大黑立时咕噜起身,威风凌凌地站在淑姜身侧,淑姜看向义渠大酋,“看来义渠该重新找个喀目了,竟看不出这灵犬是狼王后裔。”
“胡说!胡说!”
义渠大酋竭力否认,犬戎人则面面相觑,他们之中好多人听不懂中原话,完全不知淑姜在说什么,但看向淑姜的眼神,皆多了几许敬畏,毕竟,众猃狁确实听从了大黑的号令,虽说这狼王……和他们想得不太一样。
淑姜笑了笑,又道,“大酋既是否认,何不请出你们的白狼王?”
西落小酋也是一脸不爽,“义渠大酋,怎么回事,你们那个老掉牙的喀目到底行不行?”
义渠大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淑姜,“妖女!妖女!白狼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那敢问义渠大酋,白狼王究竟怎么回事?”
密侯当下也起了怀疑,在马背上叉手看戏,义渠大酋脸似要滴血,却无从反驳。
“还是我来告诉诸位怎么回事!”淑姜说罢,转向熊狂,“借熊帅长弓一用。”
铃音轻响,雪地长弓自动倾斜向天,射出一道无形之箭,天际云层不知何时稀薄了很多,箭气冲霄,霎时流云散却,闪烁起漫天星辰。
淑姜举目望星,朗声道,“所谓《白狼歌》是一首记述星辰的歌谣,白狼王就是天狼星!只是义渠的喀目并不知道,这首歌并非是用来祈祷征战的,而是在警告劫掠会带来灭亡。”说话间,淑姜又翻掌伸向东南,犹如起舞,“因为在天狼星不远处,便是弧矢九星,又称射天狼!劫掠不是长久之计,冬日里,别说草原上荒芜,便是田里也一样长不出东西,若有子民因此挨饿,只能说是诸侯大酋失德,绝非侵略抢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