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师延放消息给苏忠,并恰巧让苏忠看到苏嬉随妲己进了别苑,而负责看守别苑的亲卫正是崇豹……
崇豹是崇侯幺弟,本就被老夫人惯得骄横,牧邑之乱,殷受非但没罚他,反是将他调在身边做亲卫以示安抚,从而助长了此人气焰,而在苏国接风宴上,助兴演武时,崇豹又输给了苏忠,且输得比较狼狈,于是,冲突就这般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一边,崇豹坚称苏忠是行刺,要捉拿苏忠。
另一边,苏忠自不肯束手就擒,坚持要见大王,当面解释。
为示清白,苏忠追来时,只带了一名随从,也没下狠手,崇豹却仗着人多,将苏忠刺成重伤……
听罢妲己叙述,淑姜眉头紧拧,“伤势如何?”
问这话时,淑姜心底已是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苏忠怕是活不下来了,毕竟只有苏忠死了,才能把事闹大,如此,殷受便也无法在这个时候促进三公入朝。
意识到自己是被利用了,妲己也嗫嚅起来,“姐姐……我不知道,我……我是不是坏了大王的事?”
淑姜哑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妲己……这是人命!”
妲己本是纠结殷受的看法,听淑姜这么一说,顿时又不服道,“他的命是命,我阿姐的命就不是命了?他不来捉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妲己,媚姐姐的事我已经在查了,你也说了,天底下若有要害你阿姐的,就只会是那个人,苏忠是无辜的,他死了你安心吗?”
“我怎么不安心了?苏国的好处全是我阿姐赚来的,他们安心吗?”妲己说着站了起来,瞪眼看着淑姜,“姐姐,你从前为了帮阿姐讲理,可以连命都不要,难道不就是因为你了解那种痛苦吗?凭什么我姐姐死了,他们和和美美的,我就是要苏护也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
“妲己——”淑姜看着妲己,只觉那被仇恨蒙蔽的面庞,是如此陌生又遥远,她清楚,眼下无论说什么妲己都听不进去,只得沉下气,向屋外唤道,“阿菘!”
此后,直到殷受率军离去,雨也没停过,而就在殷受离去不久,坏消息也紧跟着传来,苏国公子忠因伤势过重而亡。
这个消息如同阴云压在几人心头,接下来的日子,淑姜一边看护着苏嬉,一边宽慰着方庐,一边还要不时去探望被软禁的妲己。
起先被关到后院时,妲己是不服的,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几乎被她砸了个遍,淑姜事多,也随她去,这两日,妲己是消停下来了,可苏嬉却开始不吃不喝了。
得知这个情况,淑姜从南野冒雨赶回,只见阿菘手足无措地站在苏嬉屋外的檐廊上。
“怎么回事?”
阿菘摇摇头,最终犹豫地瞄了眼后院方向,淑姜当即明白过来,“妲己来过了?”
阿菘又摇头,“没,我们不敢放她出来,是阿东……女公子说要见她……”
淑姜对着雨帘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她下令封锁苏忠的死讯,就是怕苏嬉想不开,她没指望能瞒多久,只希望能等到苏嬉缓过来再说。
自打醒来,苏嬉就没说过话,不是发呆就是流泪,淑姜也试图同她谈话,苏嬉却只是垂头不语,淑姜知她受了不小的打击,又染了风寒,心病身病交加,很难振作,想放着她慢慢恢复,可妲己又岂会放过苏嬉?叫骂声每每穿墙而过,使得苏嬉愈发不愿理会淑姜。
“病人脾虚不纳,阿菘,让他们煮碗饴汤,不要太甜。”
“唯。”
阿菘退了下去,淑姜则犯起了愁,一直等到饴汤端来,淑姜其实也没想好说什么,只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短短数日,苏嬉那张本是大气端庄的脸,此刻竟两颊凹陷,憔悴至极,她斜依在凭几上,双眸无神看向虚空,好似那边有什么东西般。
淑姜也不强求,放下饴汤道,“汤下有炭暖着,一会儿你想喝了再说。”
苏嬉没应声,淑姜又走到她身边,苏嬉缩了缩,淑姜也不靠近,反是往边上挪了挪道,“女公子可是觉着我在包庇妲己?”
苏嬉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兼恨意,算是默认了淑姜的说法。
淑姜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大王也不会将你交于我。这件事,妲己也是被人利用了……”
苏嬉闻言干脆撇过头去。
“我并不奢求你的谅解,妲己与苏国的恩怨,从媚姐姐死后就注定无解。”
苏嬉皱眉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开口,等着淑姜继续往下说。
“我会管住她,不让她再乱来,至于你,我会按大王的意思,送你去薄姑,无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