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喀目,对不起,是我耍脾气了,我一个人静静就好……”
淑姜点点头,拍了拍狐丁一的肩,转身走开了。
独自走到高处,青鸟自天空降下,立在淑姜肩头,看着眼前重重山嶂,淑姜不禁有些迷茫,总觉得哪条路都不顺当,是南下和赤乌拼死一战,还是留在吕梁山面对可能来袭的鬼方人?
入夜时分,回到帐中,淑姜依旧没有头绪,正发着呆,忽听外头一阵喧哗。
有妖气!
跑出帐子,淑姜只见西落小酋和狐甲一正持弓射箭,三只鹰隼盘旋在夜色中,忽上忽下,似是挑衅。
淑姜没有过去,持了匕首,默默行气。
很快,胸口短链上的蛇眼萤石起了幽幽冷光,淑姜加催灵力,那蛇眼萤石飞入草丛中,照得一片透亮,蛇影立现!
是修蛇!
一道白影闪过,扑向暴露的修蛇,是白狐喀目放出的白狐兽魂!
淑姜飞出匕首助战,只交战片刻,三只鹰隼唳声更凄,折身向一处山头飞去,修蛇身形当即一缩,又是不见了踪影,妖气也遁了去。
瞥见西落小酋要追,淑姜喊道,“别追,那操蛇人你们对付不了!”
听了这话,西落小酋追得更起劲了,好在狐甲一清醒,硬生生将西落小酋拦了下来。
淑姜明白,西落小酋是想为自己的族人报仇,在商团失踪的两名西落汉子,多半是被修蛇吞了去。
只这么大动静不见狐丁一,淑姜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急急跑去寻找,才发觉狐丁一喝了个大醉,正由狐甲六、狐甲七守着。
淑姜松了口气,命大帐四周燃起篝火,白狐兽魂也没急着离去,替代着尚未回归的青鸟,在四周梭巡。
对方显然是挑准了时机,刻意等到青鸟去传讯才下手,可那三只鹰隼又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它们出现,淑姜怕是要等修蛇近身才会察觉出来。
这到底是要杀,还是要救?
莫非……,是昆吾止和朱墨起了分歧?
回想起来,昆吾止确实打从一开始起就释出了善意,心心念念要杀自己的恐怕也就是朱墨了。
至于原因为何,既是想不通,淑姜也不愿多想,熄灯睡了去。
次日,听闻昨夜的闹动,狐丁一吓得不轻,连连向淑姜抱歉,说什么也不肯再离开淑姜半步。
淑姜摇摇头,但见狐丁一依旧沮丧,索性也不多说什么。
令淑姜欣慰的是,有了要共同对付的敌人,西落小酋安份了许多,之后几日,他更是亲自守夜,恨不能把对方从黑暗中揪出。
只防守一旦严备,对方也就偃旗息鼓不再来犯,如此平静,淑姜反是难眠,夜中每每出来观星散步,观着观着,到是观出些想法来。
“山川地理,有名则灵,这便是呼形喝象。”
淑姜想起在丰邑时,菀风曾让她做过一个功课,是根据附近山川之名,去寻出山川真形。
所谓山川真形,即风水精气聚集处,再经巫者“呼形喝象”,便有了灵性,山川的灵性不同于人,虽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却可钟灵毓秀,养一方生灵,育一代豪杰。
上乘的山川灵气必与天星相应,白日里日光遮蔽,是看不出究竟的,只待子夜时分,才能窥见端倪。
勾注……雁门……
淑姜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形状。
提起大雁,最易让人想起的,就是雁群飞行时的“人”字雁序……
“喀目,夜深了,睡吧,我来守夜。”
身后传来狐丁一的声音,为淑姜披上薄毯时,狐丁一不争气地打了个哈欠。
“哎呀,你看我。”狐丁一拍了拍自己张大的嘴,慌忙解释道,“喀目,我不是想睡觉,就是到时辰了,有些忍不住……”
“丁一,到了时辰想睡觉是人身遵循天道的缘故。”
“喀目就别替我解释了,是丁一懈怠,我看喀目就挺精神的。”
淑姜逗她道,“所以,我这是逆天啊,你可不能学我。”
狐丁一“扑哧”一笑,随即看向地上画着的一个个“人”字,奇怪道,“喀目你在画什么?”
“画雁序,其实大雁也是一样的,寒来暑往,遵循天道,不可能不南飞?”
狐丁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喀目,你画雁序,是不是和雁门有关?”
淑姜用树枝指着“人”字一边道,“丁一,如果站在这里,你看到的是什么?”
“是……?”狐丁一看了半天不得要领,“不还是个‘人’字吗?”
淑姜伸出树枝点向“人”字另一边,“是门,一扇正在开阖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