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
“嗯,传说勾注山内有个地方叫雁门,那里四季如春,因此,在其中栖息的大雁入秋后都不南飞,说是这么说,但真到了冬天去勾注山中狩猎,又见不到大雁的行踪,这些大雁啊,就好像进了一道神秘的大门,所以就叫雁门了。”
狐丁一越说越玄乎,淑姜脑子里过了遍百羽传给她的讯息,却似没这样一处所在。
勾注山是吕梁山最后一段,虽地处吕梁山北,但由于山势险峻,内中到是有些水草丰美,四季如春之地,但这些地方却不是谷地,高低不均,并非理想放牧场所……
“先——”
正思索着,忽听狐丁一喊人,淑姜抬眼刚好看到吕奇走进狐满大帐,狐丁一那声呼喊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结果直到次日早上,吕奇好像都没出过狐满的大帐。
淑姜想替狐丁一探探,狐满却语焉不详,再加上诸多琐事缠身,淑姜到底也没顾上此事。
直到启程,马铃叮当,向来爱说笑的狐丁一沉默不语,淑姜才想起这茬。
只是都已经离开了,淑姜也无从问起吕奇的想法,更何况入了山,路愈发不好走,又要防着朱墨和赤乌人,淑姜行路不免格外谨慎,是以,这一路竟走得颇为压抑,不再有雪原驰骋时的那股豪情。
行到下一处山谷,安顿之时,西落小酋又找起了茬。
“我说那啥,这山谷也太小了吧?”
狐丁一正气头上,不待淑姜开口,已是怒道,“什么那啥?西落小酋,你就是这样和喀目说话的吗?那以后我也不尊你为小酋了,叫你那啥可以吗?”
“丁一姑娘,我又没和喀目说话,你激动什么?”
“你这话不是说给喀目听的,又是说给谁听的?敢做不敢当,怂包!”
狐丁一口中骂的显然不止是西落小酋,西落小酋也是看了出来,哂笑道,“丁一姑娘,你那吕先生自己进的大帐,你冲我发什么火?”
“你——”
“好了,别吵了。”狐甲一打断两人,目光投向远处严肃道,“有人来过。”
众人顺势看去,隐隐可见某个山岗上有一堆东西,似是没烧尽的柴火。
西落小酋亲自探了回来道,“应该是猎人,吕梁山以北就是鬼方地界,会有人进山打猎,也属正常。”
狐甲一沉吟道,“还是谨慎些好,牧团从此过,若惹人觊觎终究麻烦。”
“哎,甲一,这正是我想说的,如今天变,也不知鬼方那边如何,当然,北方秋冬常年风雪,再来多点也无所谓,可若开春晚了,鬼方人难免会进山狩猎,咱们现在这么晃悠是没问题,再过半个月还是如此,只怕会成别人家的猎物。”
西落小酋说得直接,却也是实情,按原本的计划,众人绕过吕梁山后,就该转入平原南下,可如今赤乌抢占了大狐原本的地盘,大狐若长期待在吕梁山内,亦有可能和鬼方起冲突。
“喀目,你总该想想办法吧,再没个安生处,那些母羊可没法好好生小羊了,到时就算打胜,咱们也得饿死。”
西落小酋总算喊了声“喀目”,却无半点敬意。
“西落小酋,你说的,大祭司早想到了,亦是我们前往勾注山的原因,那里地势是险要了些,但好在能守。”
“那放牧呢?就算可以翻山越岭,那边地形复杂的很,到时没甩脱鬼方,反是送到人家门口了。”
“西落小酋,我看是你自己想回鬼方吧?”
“狐丁一,你什么意思?老子若想走,早走了,就算要走,也不会这般龌蹉卑劣。”
“哼,被我说中了吧,你还真有这心思!”
“别吵了。”淑姜无奈道,“既是知道眼前有难关,大家合该齐心协力才是,此后莫再说这种走不走的话。”
西落小酋斜眼道,“我看有人巴不得激我走。”
“你——”
“好了,丁一,西落小酋,让喀目好好想事,这么吵下去,难道就能解决问题?”
压下狐丁一的埋怨,狐甲一拉走了西落小酋,淑姜没怎么气,到是看着狐丁一快气炸的样子,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似是惊醒了狐丁一,她回过神来,有些惭愧道,“喀目,对不起……”
淑姜上前,笑着挽住狐丁一,“按你说的,别理他。”
狐丁一抿嘴一笑,很快又沉默了下去,等了半晌,淑姜嗫嚅道,“其实……那天大祭司把阿兄叫去,只是想了解阿兄的经商,往后,大狐也不能单靠放牧。”
这听起来不太有说服力,却也是淑姜唯一从狐满口中得到的说辞。
狐丁一不语,淑姜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好陪着一起沉默。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和我说。”好半天,狐丁一才重新开口。
淑姜小心措辞道,“他是害怕吧,经商之人,居无定所……”
狐丁一将手从淑姜臂弯里抽了出来,撇过头去,“这个……我又不是不知道……”
委屈的声音,听得淑姜也是心酸,暗怪吕奇不该逃避,可想起别离的苦痛,淑姜也能明白吕奇的苦心,若早知道自己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她当初也不会接受姬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