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女听时,点了点头,蔡小巫不免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理直气壮。
待蔡小巫说罢后,涂山神女向那两名侍者使了个眼色,两名侍者立时进了淑姜和媚己的屋子,蔡小巫面上先是一喜,随即又变得古怪起来,似有些不安。
很快,两名侍者出来向涂山神女禀报,并没发现屋内有钱袋。
涂山神女看向蔡小巫,柔声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察觉到事情似不太对劲,蔡小巫低头道,“没……没有……”
蔡小巫住了口,涂山神女却继续问道,“这淑姜小巫,与殿下公子们,怎么个交好法?”
“我……我也是听说的,淑姜小巫之前住谒舍——”
蔡小巫话音未落,一名侍者快步上去,狠狠扇了蔡小巫一巴掌。
蔡小巫尖叫一声,惊慌失措道,“神……神女大人,这——啊!”
话未说完,蔡小巫脸上又是挨了一下,涂山神女已是收起了笑容,眼神不知道聚焦在什么地方,竟有些走神,好似眼前的闹剧很是无聊。
那蔡小巫先前还挣扎,伸手指向淑姜,试图说些什么,很快,十几个耳光下去,她两边脸高高肿起,头发也被侍者扯乱,只能发出悲切的呜咽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名侍者,则是问过了蔡小巫的屋子后,进去搜了一把,最后却是空手而出。
蔡小巫见状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出声,只低着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淑姜心下不禁一阵愧疚,莫非自己怪错人了?是别的小巫拿的?
打了蔡小巫的侍者此刻俯下身,嗓音轻柔低沉,仿佛在哄心爱的姑娘,“说说,藏哪儿去了,早点说,少受苦。”
蔡小巫摇摇头,那侍者嗤笑一声,和另一名侍者,突然抓住蔡小巫,开始搜身,两人感觉碍手的地方,竟直接撕开去。
蔡小巫尖叫挣扎,继而苦苦哀求道,“我招我招,我拿给你们,我拿给你们!”
可那两名侍者却充耳不闻,继续将蔡小巫裙子往两边扯开,摸了个遍,最后解下绑腿,里面落出两片薄薄的金饼,还有些玛瑙贝钱。
将滚落的钱收拢去,侍者一脚踢开了蔡小巫,媚己忍不住探了探身子,不忍之情溢于言表,淑姜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觉着蔡小巫固然该罚,但罪不至此。
很快,侍者又将蔡小巫随身钱袋里的钱倒出来查了查,回禀道,“神女大人,两枚金饼,五枚玛瑙贝,大小铜贝十二枚皆是周国的,还有二十枚小铜贝有朝歌的,有楚国的。”
淑姜立时明白了,蔡小巫是将偷去的钱财分开藏了,铜贝混在钱袋中,贵重的金饼和玛瑙贝则塞入层层绑腿里。
姬发给她的钱,个数不多,多是大额,是为方便她添置大物,或在大店一次性置办。
至于楚国的贝钱,洛邑以南的方国,多使用楚国的铜贝,而朝歌的铜贝,或许是家资丰厚的霍国小巫给的……
听侍者说完,涂山神女才回了神,眸中刹那亮起一点星光,映得人遍体生寒,只她也不看蔡小巫,微微抬着下巴,那点星光便掠过院墙,透向无尽的夜色,“蔡国小巫,我记得你,试炼第一题,只七人的答案是我满意的,你便是其中之一,看得出,你对覆射很是下了番苦功,覆射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游戏,偏你能认真对待,虽是小国,又是商户之女,但我想着,就给个机会吧。”
蔡小巫呜咽着翻过身,想要往前爬,却被两名侍者踩住,嘴里只能含糊道,“神女大人……饶了我吧……”
“放心,偷盗之罪,还要不了你的命,只你这样的,实不配当巫者,也是我失察了,能力不足,可以慢慢培养,但这性子定了,却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不……不……”蔡小巫伸手扒着地,不停地挠,徒劳地想要将自己留下。
涂山神女却已转过身,懒得再看蔡小巫,“露邑宗,你是洛邑的邑宗,这事你处理吧。”
没有多余的话,两名侍者拿开了脚,连忙跟上,掌灯的巫僮也井然有序地退出了水云院。
蔡小巫想要起身追去,早被两名大巫制住,蔡大巫上前同露祁道,“邑宗大人……”
露祁叹了口气,只这一声叹息,淡到听不出半点感情。
“收去社庙的东西,遣返蔡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