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尸体……
淑姜被眼前的景象骇到了,看来,眼下不仅是要救颠老,这场灾难也必须平息,“相弘鸟,那我要怎样做才能宁雨?”
回应淑姜的是一声低吼,一道黑烟迅速蹿上江面,化成了一只飞熊,踏着波浪,呲着獠牙,展翅扑向相弘鸟。
“商羊!”相弘鸟急急说出两个字,尖鸣一声,向天际掠去,消失在阴云中。
淑姜一下子惊醒过来,发觉自己裹着被子,几乎要滑落到地上,屋子里透进了光,窗户上正映着个人影,显然是菀风。
淑姜赶紧滚到床褥上,裹着被子躺下,她只觉自己做错了事,心虚至极。
好在菀风没进来的意思,看影子的动作,菀风似在窗棂上悬挂了一样东西,随后又提着灯盏离开了。
房间再次暗了下去,没有光,只有风雨声,这一次,淑姜振作了起来,之前种种烦恼突然随着风雨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只留下了最急迫,最紧要的事。
想到吕奇在岐周,淑姜暗下决定,要想办法宁雨,也要尽所能救颠老。
次日醒来,阳光晒了半屋,雨停了。
淑姜踏出屋子,只见菀风立在树荫下,正看着天,天际大朵白云飘过,菀风清冷的眼眸有些阴晴不定,好似时不时被云朵遮去的日光。
“邑宗大人……早。”
“还早?明日起,卯时打铃,必须起来。”说话间,菀风又微微拧眉,屋檐下的风铃,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响了起来,这些风铃都是有铛簧的,看来明天开始,淑姜是没懒觉睡了。
“哗啦”水响,淑姜转身又看到了木桶自动倒水。
“去漱洗吧,漱洗好去厨房端早食来正屋。”菀风吩咐后,转身离开了。
厨房里,饭菜已在餐盘上冒着香气,淑姜忍不住在厨房转了两圈,却找不到人,灶火噼啪,也不知是谁升的。
连走了两趟,把饭菜端好,淑姜看着满桌饭菜咽了咽口水,不觉饿了。
平民人家通常只吃两顿,早上辰时是早食,下午申时为暮食,中间若饿,会吃些点心或汤饼充饥。
进餐前,菀风又立了规矩,“吃饭时不准说话,无论什么事,一律等吃了饭再说。”
饭后,两人又到院子,菀风抬眼看向淑姜屋前窗棂,吩咐道,“去把玉佩取下来系上。”
淑姜这才明白,原来菀风昨夜是在挂玉佩,难怪梦里突然出现飞熊,这位邑宗大人怕是知道相弘鸟的事了吧,淑姜一阵心虚,努力踮脚取下玉佩,才发觉玉佩被菀风打了漂亮的丝络。
将玉佩系上腰带,淑姜忐忑地看着菀风,菀风却没说什么,系好玉佩,淑姜垂了头,乖乖站到菀风身边。
“咔咔”两声,草棚下的石磨又自动转了起来,淑姜不由看向那边,眼中满是好奇。
菀风转身解释道,“这就是偃术,寄灵气于偃物,便能自行运转。”
关于偃术,淑姜多少听闻过,庙会之上,她见人表演过。带着木偶的偃师一吹笛,那些松松垮垮瘫在地上的木偶就会起来跳舞,别人都说这些木偶上寄着魂魄。
“邑宗大人,什么是偃物?”
“偃者,倒也,静止卧倒的东西,借用字意,用来指人做出来的器具,或是石头之类没有生灵的死物,寄上灵气,能被巫者操控的,就是偃物。”
淑姜听了个半懂,所以,那些木偶其实不是寄着魂魄,而是寄了灵气,再想起若风说菀风偃术无双,也难怪菀风一人就能打理这么多事。
“你会推石磨吗?”正想着,耳边又听菀风问。
淑姜连忙道,“我会,邑宗大人。”
菀风走到石磨前,“那你就能将石磨变成你的偃物,要将一件器具死物变成自己能操控的偃物,首先要知道怎么用。”
菀风说罢,石磨自己停了下来,菀风上前推了两圈,淑姜看到菀风身上有些光晕散入了石磨中,随即菀风放了手,那石磨便自己动了起来。
淑姜恍然,行礼道,“邑宗大人,是不是只有我会用的东西,才能成为我的偃物?”
菀风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稍纵即逝,“没错,越擅长使用的东西,就越容易寄上灵气,也越能成为你的偃物。”
菀风说罢指尖一抬,指向角落里的扫帚,“明日卯时起来后,洒扫庭院,将这扫帚变成你的偃物。”
“是,邑宗大人。”淑姜瞄着那扫帚,有些跃跃欲试。
“不着急,你需先学会带着封印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