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阿娘这簪子好生精致,可是新打的?”
依着她娘那爱美的性子,好东西定是藏不住的。
谢夫人慢条斯理扶了扶金簪,颇有些骄傲,“前日你舅母来府上,特意赠我的。”
随即摊开双臂,优雅的转了一圈,“皎皎你瞧,这身新衣还是你阿姐新春之时送来的布匹裁的,还有这个玉如意腰佩,是你外祖父叫人打磨好送……”
“莫瞧了。”谢左丞知道自家夫人炫耀起来就没完的性子,赶忙揽着她的腰催促娘俩出门。
“这马上晌午,再不入宫就得迟了。””
谢夫人当即不满,“你催什么催,我还能误了时辰不成?”
她娇哼一声,甩开谢左丞的手,挽着谢明琼头也不回走出正堂。
待登上马车,谢明琼刚坐稳,便被谢夫人点了点鼻尖,“你这小丫头,蔫巴巴的,苦着脸是怎的回事?”
“阿娘。”她捉住谢夫人逗弄她的手,无奈道,“女儿何曾丧气。”
谢夫人可不信,“连你娘都开始糊弄,当真是翅膀硬了。”
她慢条斯理拂了拂衣裙,姿态优雅,“来说说,莫不是你爹教训你了?”
那老头子年纪大了,平日里就喜欢泡一壶茶,逮着小辈热心教导,如今连皎皎都逃不过。
谢明琼想了想,将谢左丞的话简单叙述了一遍,“阿爹是怕他们欺负女儿罢了。”
谢夫人心道,那哪是怕皎皎被欺负,分明是担心那群小兔崽子花言巧语哄骗了她家阿皎。
她把这话说给谢明琼听,也正色道,“你爹啰嗦了些,但都是为了你好。”
“你看自你阿姐诞下太子后,你大哥连夺军功被封常胜将军,如今你爹一个寒门弟子也坐上左丞之位,咱们谢家在盛京可谓是风头极盛,面上看不出来,背地里不少人都盼着谢家倒霉。”
“你这些年婚事不顺,他们一直当做笑谈乱嚼口舌,若你再与那些纨绔牵扯上,必定污水泼身,风言风语一时半会都极难洗清。”
谢明琼闻言抿紧了唇,她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就连林侍郎的升迁之宴上,旁人都明晃晃的看戏。
“阿皎。”谢夫人见她沉默着垂下眼,轻叹口气,握紧她的手,“阿娘不急你何时能嫁出去,慢慢寻,只求能嫁个良人。”
谢明琼低声道,“阿皎明白。”
她知道,婚事急不得。
谢夫人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语带几分傲气,“咱们谢家的幺女,千宠万爱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要门当户对才行。”
她千叮咛万嘱咐,“你阿姐是皇后,你日后也是要做高门主母的,需得记清自己的身份,时刻严省自身,莫要落下口舌。”
谢明琼一下紧攥起掌心下的袖角,她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
“女儿……记下了。”
一步错,步步错。
谢明琼必须得在事情败露前,处理好这段牵扯了五载之久的私情——要么携手面对,要么一拍两散。
*
昏暗的暗道内,宽敞的墙壁上燃着油灯照明,赤色衣袍在拐角处一闪而过。
男人走到尽头,骨节分明的长指在面前的石壁上摸索,找到熟悉的触感,指节用力一推,石壁渐渐拉开。
他弯身走出暗道,出来便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厢房,布置简雅秀气,只是没多少人气儿。
听房室有动静,两个黑衣人无声而至,见打开房门从中走出的俊美男人,恭顺的抱拳,“小公子。”
迟清恩淡淡嗯了一声,禅了下衣袖沾染上的灰尘,接过黑衣人递来的墨底金纹面具覆在脸上,漫不经心朝着外面走去。
“王爷可在府上?”
“在。”
其中一人嗓音沙哑道,“不过瑞王与清檀公主已回盛京,王爷正准备入宫赴宴。”
迟清恩脚步微顿,那她应该已经在宫里了。
顺亲王府的路走了上百回,早已熟记于心,他到王府主院时,一袭暗紫金纹绸缎长袍的顺亲王正迈出院门。
“启寒回来了。”
顺亲王见他出现还有些惊诧,很快露出一抹儒雅笑意,侧过头。
“本王与小公子说会儿话,你们且到府门前候着。
一盏清茶沏好,侍女恭敬地奉上。
顺亲王把玩着手中玉核桃,语气颇为温和,“启寒许多日不回王府,隐天卫之事还是夜五禀报,今儿怎的主动回府了?”
迟清恩单手摘下面具,冷冰冰的铜具碰到桌面上发出微弱的响声。
“陛下的身子愈发虚弱,瑞王此次回城,轻易不会离开,这是宫中线人递出来的消息,”
“我会被隐天卫找到,多半是上元节那日借苏丙禄的遮掩运送兵器之事漏了马脚被发觉,如今再拿那群纨绔做挡箭牌,已经无用。”
顺亲王闻言微眯了下眼,不甚赞同,“你若脱离了那群纨绔,你嫡兄岂会任由你逍遥自在?他只盼着你埋在烂泥里腐烂。”
迟清恩眉眼间泄露出一丝戾煞,“我亦想将他踩进尘埃里。”
顺亲王却是皱起眉,收了手里的玉核桃,“启寒,本王当年便是看中你不甘示弱的血性和隐忍的韧性,才收你做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