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兰月还挺爱开玩笑,佯装思考了一会说:“也不是不可以啊。”
反而是郦安筠被她吓了一跳,“真的可以?”
她妈看上去慈眉善目,也很赶新鲜,郦安筠的娇生惯养全是从田兰月身上熏陶出来的。
田兰月摇头:“我倒是想啊,但人家虞谷和你一样是女孩子,就算我同意,你也不喜欢她啊。”
她越琢磨越觉得挺好,“从小到大也就她受得了你的臭脾气了,你看你后来又遇到比她更好的朋友吗?”
郦安筠对外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属于适合浅交的类型,一旦深入,就会发现这个人仅供参观,要一起生活很难忍受。亲妈对自己女儿的评价更是歹毒:“你脾气不好、心眼又小还争强好胜,虽然没惹是生非,但我还怕一般人图你短暂的色,时间长了又要走了。”
说得好像郦安筠谈过一样,郦安筠无语地抓起怀里的猫猫挥猫拳以下犯上,被田兰月好吃好喝养肥的猫选择投奔对方,从郦安筠怀里跳走了。
郦安筠很是郁闷:“我有这么夸张么?”
“也没人来,更没人走啊。”
她回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但没什么走动的意思,田兰月也懒得问她之后有什么打算,只希望她能轻松点。
结果上周郦安筠接了个朋友的电话,似乎又要忙起来了。
田兰月听过郦安筠打电话,说:“小沈不是让你帮她过一个本地项目么,我看你不如问问虞谷。”
郦安筠眼皮都没掀,她穿着居家的睡裙,柔顺的长发垂在肩头,伸手摸了摸小猫的尾巴,“她又不懂这个。”
田兰月笑了:“但她满县城跑啊,你妈妈我退休了没空帮你打听这些,电视台那边我也没认识的人,帮不到你啊。”
郦安筠说是休养,实际上也没多闲着,或者说她这个人天生闲不下来,一般人长恋爱脑她长工作脑,就算辞职了事业心依然爆棚。
大学同学沈愿和她一个行业,对方家底丰厚,但单干也不容易,大老板当得灰头土脸,又要竞标又要和一些场馆的客户打交道,北方的展都做到内蒙去了,但仍然打不到其他的南方城市。
她和郦安筠都算得上野心勃勃,大学还没到实习期就到处跑,一个不谈恋爱,一个可以为了工作选择分手。只是沈愿不像郦安筠不谈恋爱,她认为恋爱是高压工作下唯一的解压,不像郦安筠私底下像个炸药。
沈愿的性取向大学同学都知道,还有人试图撮合郦安筠和沈愿,但两个人负负得正,就像是磁极同源,大概也只有工作上来电了。
沈愿坦然地点评过郦安筠包装出来的精美,说喜欢你的人恐怕抗压能力得超强。
郦安筠辞职前沈愿就试图挖过她做合伙人,但郦安筠以工作强度为由拒绝了。
现在她出院也才一个月,沈愿就很不客气地来求她帮忙,说正好接了一个你老家展馆的项目,反正你休假,我付你三倍工资,你看着做。
郦安筠一开始拒绝了。
但她确实闲不住,就像小时候放假她能一星期做完所有作业,剩下的时间还要买点新题目来做一样。放到现在也能算卷,但对她来说不过是闲着打发时间。
虞谷的打发时间是看杂志,郦安筠无聊到极致,干脆把虞谷的作业也写了。
她擅长模仿字迹,实际上本人的字一般般,反而是虞谷人如其字,再粗的笔头也能写出细细长长的味道。
郦安筠就边骂边写,当时虞谷正在看《百吃不厌的日料韩餐》,原本就觉得烦躁,郦安筠孩吵吵嚷嚷,更烦了,虞谷让她闭嘴,两个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最后虞谷的作业被郦安筠撕了,距离开学就剩两天,郦安筠好学生心理什么都提前完成还要预习新学期的课程。虞谷则是大年三十养猪的经典案例,认为放假了就没写作业什么事,两个人的合不来从生活各个方面完全渗透,郦安筠隔三差五要和虞谷吵架。
被撕了作业的人比撕作业的人淡定多了,反而是从外面回来的外婆看见客厅飞扬的纸页吓了一跳,再瞥见小郦安筠微红的眼眶,虞谷已经开始拼自己的作业了。
外婆锁定了始作俑者:“红红,你怎么又欺负虞谷?”
郦安筠:“我没欺负她。”
身边的人亲爹是个厨子,但不是做日料韩餐的,那段时间扬草这种小县城不知怎么的刮起了这阵风,学生之间争相吹嘘自己吃过什么,郦安筠是真的吃过,但觉得当地的小店都不正宗,但问她什么正宗她又说不出,虞谷就借了本书回来看看。
虞谷也不会告状,她发现自己的作业本拼不好了,干脆起身借外婆家的座机给老师打电话问寒假作业本有没有地方买。
那个时候没微信,家长和老师只有校讯通,也不是什么都电子化的。
刚上初中的虞谷站在外婆家的古董闹钟下打电话,她个子蹿得太快,完全可以俯视同年龄的男生,只是发育像是只抽高身体,和同样生长期的郦安筠烦恼相反,郦安筠更在意自己长得太快的胸。
她们初中同班,老师也知道她们的关系,大概是一个学期在学校见多了郦安筠使唤虞谷给她干这干那,班主任问道完歉的虞谷:“和郦安筠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