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年的她们也是班主任带的第一届学生,老师年轻也爱开玩笑,“闹得这么大啊?”
虞谷懒得辩解,嗯了一声,郦安筠和外婆都听到了。老太太拧了拧郦安筠的胳膊,穿着毛衣的郦安筠嘶了一声,她从小到大爱俏,哼了一声,冥顽不灵,“我就说是她惹我了。”
外婆:“惹你了你就把她作业本撕了?”
“我看你就是仗着她对你好才得寸进尺,”外婆看着这俩小孩认识一起上学的,哪能不清楚自己外孙女什么德性。虞谷的父母隔三差五不在家,姐姐上大学也在外地,留守小孩作伴,估计也觉得吃人嘴短,不和郦安筠计较而已,“等会和她道歉。”
郦安筠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她道歉烫嘴,就像吃进去的糖要她抠出来一样难受,她梗着脑袋,盯着虞谷半天却没憋出来。
虞谷挂了电话,似乎不在意她的道歉,还把地扫了,“我等会去书店买一本去。”
外婆摁着郦安筠的脑袋:“你和她一起去买,你付钱。”
郦安筠理亏,嗯了一声,又说:“我顺
便帮你全写完了。”
这句话颇有炫耀的意思,郦安筠脾气稀烂,成绩倒是绝好,虞谷成绩在中下游浮动,她永远第一。
这种话听起来就很傲慢,老太太都忍不住骂人,虞谷点点头,还说句谢谢。
说完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走了,外婆看着两个小孩走远,当时就觉得郦安筠要是这三年孩和虞谷一起上学,或者高中再一起上三年,恐怕要无法无天,哪有人脾气这么好的?
以后她还交得到朋友吗?
回来的路上虞谷问郦安筠:“你就这么闲不住吗,一定要写我的作业?”
郦安筠:“要你管。”
她平时也不怎么和其他人这么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在虞谷面前每天都像吃了炸药,虞谷也不追问了,只是哦了一声:“你就是闲不住,不写我的作业也会再买几份的。”
她也不像外婆想的那么敦厚老实,偶尔也挺牙尖嘴利:“不如收费帮别人写好了。”
郦安筠:“我又不差钱!你管我!”
虞谷顺着她的话说:“我不是在管你吗?”
“还要我怎么管?”
她个子蹿得太快,当时高郦安筠一个半头,郦安筠看她必须仰头,发箍亮闪闪的郦安筠说:“说要你管,你是什么人。”
虞谷接得不假思索:“反正不是别人。”
这句话有点怪,郦安筠本能觉得氛围都不对劲,可是虞谷无知无觉,像是随口一说,又翻了翻作业本。袋子里还有她顺便让郦安筠付钱买的杂志,上面还有甜品分享,郦安筠最讨厌心思不在学习上的人,“你就不能关注点别的吗?”
虞谷在看戚风蛋糕的做法,视线没移开,“关注什么?”
几秒后落到郦安筠的发顶,笑着说:“你……吗?”
这个笑都像是嘲笑,郦安筠狠狠踩了她一脚,跑了。
当年郦安筠的恨铁不成钢只是个开始,后来虞谷高中踩线和她上了一个高中,但靠成绩分班,两个人是1班和12班的距离,隔了两层楼,斜对角。
好像就是从那个节点渐行渐远的,不一起吃饭,不一起放学,大学不同城,她们就这么失散在本该千丝万缕的人生里。
她依然闲不住,学习要完美,工作要完美,工资拿来买她自认为完美的东西,认为能配得上自己,自己喜欢的也只会是闪闪发光的完美对象。
沈愿给郦安筠介绍过好几次,她自己再吹毛求疵也知道感情不讲道理。郦安筠是工作之外什么都不讲道理,工作可以和她势均力敌的她嫌弃人家不会做菜,会做菜的她嫌弃对方长得够闪亮。
老朋友的人脉都快被她点成了炸开的炮仗,沈愿最后忍无可忍,在某天吃饭的时候问:“郦小姐,请问你要的理想型。”
“身高超过178?女生,女生啊!你知道自己多高吗?”
“要单眼皮,但不能是死鱼眼,什么东西啊?!你给我一张参考的明星?我没认识这种颜值的哈。”
“年薪比你高我能理解,但为什么一定要会做饭会做家务?你不是自己有钱请保洁吗?”
沈愿说着说着都笑了,“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人工智能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
“知道什么叫理想型吗?理想。”
开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的沈愿主营各种展览,她大学读的是艺术品收藏,实际也算半个改行,都是烧钱的专业。她见过很多人,成长环境中也有不少优秀的同龄人,郦安筠的要求太过具体,具体到像是有精确参考一样。
沈愿咬牙切齿:“你故意整我?心里有人求而不得?”
郦安筠没被戳中心事,她真的很少想起虞谷,事业太忙,哪怕出差间隙看着飞机窗外的云层,她脑子里都是各种落地的方案和执行,还有熬夜过后骤然放松的头昏眼花。
她茫然地抬眼,不算夸张的假睫毛刷过之后根根分明,她和沈愿都符合当前环境的奢华,实际上她的土壤并不在这里。
在扬草那栋排屋,是门口泡沫箱种上的韭菜和香菜种子,在新年热闹的屋外露天打牌人群里那个人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