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迈入殿中,朝云引着入暖阁给长公主请安。 国公爷方才避开了,这会儿王淮进来,老人家便回坐在长公主身侧,看着朗月清风般的孙子,国公爷露出和煦的笑, “淮怎么入宫来了?” 王淮径直了一揖,看着长公主道,“孙儿今日特有一事求祖母与祖父做主。” 长公主只当王淮为朝政或翰林院的事而来,淡声问,“何事?” 王淮道,“孙儿仰慕谢祭酒府的谢云初姑娘,想请祖父和祖母为孙儿求婚。” 长公主和国公爷相视一眼,纷纷吃了一惊。 长公主虽有撮合这门婚事,听得王淮主动求娶倒是错愕连连。要知道王淮这人,平日别说是女子,便是花儿草儿的从不多看一眼,难不成铁树开花了? 国公爷捋须问,“昨日赏花宴你又没去,怎得认识那谢家姑娘?” 王淮面不改色道,“科考前的一日孙儿曾去谢府求祭酒大人指点,无中过谢姑娘一面,一眼难忘,又闻她知达理,端庄大方,越发属了,便想着科考后求娶,昨日听闻她在赏花宴一举夺魁,念着时机正好,便请祖父和祖母做主。” 这番话合情合理,长公主和国公爷不做想。 长公主故笑道, “你来晚了,信王已跟陛下求娶她,陛下估摸着会应下。” 王淮才不信她这话,长公主这人心思幽深,怎么可能轻易许下信王, 王淮自知道信王会用什么样的说辞来说服长公主,于是直言道,“祖母,信王的话不可信。” 长公主噎了一下,看来这孙子还真不好糊弄。 王淮接着道,“信王手握兵权,野心勃勃,有狼顾之相,您可千万别引狼入室,您只要替孙儿做了这门婚事的主,信王此人,交给孙儿来对付。” 长公主神色复杂地看着王淮,王淮实在是太聪,眼光毒辣一针血,很难不让人心动。 国公爷抚了抚蔽膝,朝长公主笑道,“殿下,难得淮儿主动看一人,殿下便许了吧。” 国公爷开了口,长公主不做迟疑, “罢了,便依你,原是昨日我已问过谢祭酒的思,是答应了,不过信王既是求了陛下,我不得得跟陛下陈情,今日天色不好,陛下身子不适,最快得日下旨。” 王淮心里再急,得按捺住。 顷出了宫,王淮看了一眼天色。 阵雨已过,乌云渐消,空气里弥漫一股水湿气。 谢云初不在府,王淮哪有心思回府,更没心思去衙门,当即骑马往谢府去了。 哪怕看了一眼好,更要的是防着信王动什么手脚。 怎知骑马到了谢家侧面一条巷子,便前方转角处,信王将一人堵在墙角。 只那女子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襦裙,外罩杏色披衫,梳着堕马髻,提着裙摆靠在墙角,身侧护着两小丫鬟,年纪均不大,看得出来她受了惊吓,那双汪汪的杏眼盛满了水光,袅袅婷婷,裙带当风,春华秋月不过如此。 自是谢云初。 王淮看着活生生的人儿风姿楚楚地立在那里,一股窒息感涌心头,十几年了,们夫妻已十几年未,眼下再她,心里颇有种近乡情怯的忐忑,又有何脸面去她,拳头捏得飒飒响,王淮眼眶缀着水色,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这头信王对着谢云初开门山, “云初,那王家可不比旁的人家,各房关系错综复杂,你嫁过去便是王家长媳,你要掌中馈,你要服侍公婆,你还要帮着应付后宅的阴私,人一生,短短数十载的光阴,你就不能过过舒坦日子吗?” 绝不可能看着她再往火坑里跳,“你嫁给我就不一样了,我跟你发誓,我绝不参与党争,我就做一闲散的王爷,府中仅你我两位主子,无公婆需要侍奉,无妯娌相互攀比,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会比你在谢家好百倍,你瞧,我的府邸就在你家附近,你若担心你弟弟,时常让来府住,或你去探望,随你便宜,王家便不一样了,头两层公婆,你问问长公主跟王国公,云佑去们府住着,成吗?” “信王府下我做主,王家可不是王淮做主。” 信王这番话诚之至,就连春祺和夏安都动容了。 她们纷纷看着谢云初。 谢云初垂下眸,望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