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中国的自热火锅,不需要火就能加热。”
不需要火就能加热的特性,立刻引起了斯坦的兴趣。
林予安撕开包装,将水袋里的水倒入加热包,很快一股浓郁的牛油和麻辣的霸道香气,便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斯坦的鼻子动了动,眼神发亮。
当确定可以吃了之后,他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这是他这辈子都没尝过的!很显然他爱上了这个味道。林予安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瓶没有华丽包装的五粮液,拧开瓶盖,为两人各倒了一杯在不锈钢酒杯里。
“尝尝这个,来自中国的火焰。”
斯坦端起酒杯,学着林予安的样子,一饮而尽!
那股灼热的液体瞬间从喉咙滑入胃里,让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瞬间涨红,发出了一声畅快淋漓的哈气“不愧是火焰!真的和生吞了火焰一样!”斯坦由衷地赞叹。
两人就着这滚烫辛辣的自热火锅,喝着这五十多度的烈酒,沉默地坐在篝火旁。
酒精和热量,迅速驱散了身体的疲惫,也打开了话匣子。
“小子,你费这么大劲,把家安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图什么?”
林予安呷了一口酒,缓缓开口。
“以前我可能无法回答你,但现在我是为了心理上的自由。”
林予安看着跳跃的火焰,平静地继续道:“参加荒野独居结束后,我很怕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与其患得患失,不如认真的生活。”
“如果抛弃资本家们构建的欲望,人类的生活,不就应该是吃得饱,穿得暖,繁衍,看着自己的后代成长吗。”
“我现在想要的是,一种不被任何人打扰,可以记录自己的生活,并分享给其他人,希望可以给予他们一些治愈的力量。”
斯坦点了点头,似乎很理解这种想法。
他喝光了杯里的酒,给自己又倒上一杯,眼神望向威斯曼小镇的方向,目光变得深邃。
“我年轻的时候,觉得整个阿拉斯加都是我的猎场。”
“我追逐过狼群,和棕熊对峙过,在暴风雪里迷过路,也靠着吃地衣和树皮活下来过。我以为我会一辈子都这样,像头老狼一样,死在这片荒野里。”
“但人老了,想法就变了。”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沧桑。
“威斯曼……那儿有很多和我一样的老家伙。我们的孩子都去了大城市,不想再回到这片又冷又硬的土地上。”
“我们老了,跑不动了,有时候生病了,甚至没法自己去砍柴。”
“所以,我留了下来。”
斯坦看着林予安,眼神坦诚:“我现在做的,就是确保镇上那些老伙计的烟囱里,冬天还有烟冒出来。”
“谁家的发电机坏了,我去修。谁家的路被雪堵了,我开着雪地摩托去送补给。谁要是病得起不来床,我就把他弄到费尔班克斯去。”
林予安静静地听着,心中肃然起敬。
他终于明白,斯坦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从何而来,那不是单纯的猎人的彪悍,而是一种更厚重的责任感。
“在我们中国,有种说法,叫“守村人’。”林予安轻声说。
“守村人?”
斯坦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是的,守护村庄的人。”
“守护着那些走不动的老人,守护着那片土地最后的根。”
斯坦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咧开嘴笑了,觉得这个称号异常贴切。
“守村人……嗯,不错的称号。不过,我不是唯一的一个。”
他伸出手指,遥遥地指向远方:“镇上那个叫凯奇的警察,他本来可以去安克雷奇当警长,但他留了下来,他说要确保这里的老家伙们睡得安稳。”
“还有那个叫汉克的飞行员,他用他那架破得快散架的小飞机,为我们承担了所有的空中运输,收费比谁都便宜。”
“还有那个叫“艾米丽’的年轻兽医,她不仅给动物看病,也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病,她是镇上唯一的医生。”
“他们都是威斯曼的守村人。”
斯坦看着林予安,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小子,你想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光靠你自己建个漂亮的木屋还不够。”
“你得明白,威斯曼不是一个地名,它是一个由我们这些老骨头,互相支撑着才没有倒下的家,我们欢迎强者,但我们更需要邻居。”
林予安端起酒杯,对着斯坦,郑重地举起。
他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流遍全身。
今晚,他不仅得到了一个盟友,更得到了一把能真正打开这片土地大门的钥匙。
第二天清晨,林予安早早的从车里的睡袋里钻了出来,刺骨的寒风让他瞬间清醒。
他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先烧了一锅雪水,煮了加了牛肉干和蔬菜包的泡面,和斯坦一起,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
斯坦对泡面赞不绝口,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能这么美味!
补充完足够的热量,新一天的战斗再次打响。
经过一夜的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