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了。燕宜下意识地上前两步,担忧地问他:“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父亲母亲他们知道了?”
裴景翊摇头。
“暂时还没有。但纸包不住火,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他自责似的叹息,“其实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过两日我就要回兵部当值,府里有什么流言蜚语,也不敢闹到我面前来。”裴景翊关切地看着燕宜:“我只是担心你一-你不是要跟着夫人一块学管家吗?一个刚进门就被丈夫冷落的妻子,如何能让府里的下人信服于你呢?”燕宜垂眸沉思。
就像小月亮常给她讲的那些大热宫斗剧一样,嫔妃们斗个你死我活,难道真是为了争夺皇帝的爱吗?
不是的。
她们争夺的与其说是帝宠,不如说是宠爱背后的好处和权力。只有最受宠的妃子,才能分到最好的布料,最好的首饰,夏天里最多的冰块,冬天里足量的炭火。
同样的,她若是想从孟婉茵手中攫取到管家权,让府里的下人们听她的吩咐,就势必要得到丈夫的支持。
只有这样,那些盘根错节,自认资历老,地位高的奴仆,才不会轻慢了她,欺瞒了她。
燕宜抬头看他,“那你打算怎么做?”
无论她和裴景翊是否真做了夫妻,至少他们目前是表面上的利益共同体。“我想,我还是得搬回来住。”
裴景翊观察着燕宜的神色,又补上一句:“我睡卧榻就好,这样也不会打扰到你。”
燕宜看了一眼摆在窗边的那张卧榻,看着好像比正经的睡床小了两圈。“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她习惯性地客套了一句。裴景翊摇头:“事急从权,不委屈。”
见燕宜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将枕头放上去,人也躺了上去。“我睡这里就行,你自去安歇,不用管我。”燕宜看着他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蜷成一团的可怜样子,默了默,转身进了里间。
卧房里外以珠帘分隔,燕宜从隔间洗漱出来,坐在床边,影影绰绰地还能看见裴景翊蜷在榻上的背影。
这么一看,这睡榻不光短,还窄,他躺在上面都不能翻身,一翻身就会掉下来。
燕宜钻进被子里躺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总是跳出裴景翊的样子。
耳边也不得清净一一好像听到了几声恋案窣窣,还有木头架子受力的吱呀尸□。
是他在榻上活动手脚,还是想翻身却怕吵到自己?房间里越安静,那点细碎的声响就越清晰可闻。不知过了多久,燕宜忍无可忍掀开了被子。她走下床,来到卧榻前,伸手轻轻推了两下裴景翊的肩膀。他似乎睡着了,过了一会儿才迷蒙地睁开眼,“怎么,是我吵醒你了?”燕宜抿唇,“要不你还是到床上睡吧。”
裴景翊坐起身,揉揉眼睛,“不行,会吵到你…”燕宜实话实说:“你睡在这里,更吵。”
裴景翊愣了下,随即垂着眼露出愧疚的神情,“抱歉,我已经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乱动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就像她睡前来不及写完的一道题,越是想睡越是惦记,非得爬起来熬夜写完才能放心。
燕宜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这种别扭的心理,只好道:“总之你睡到床上去。我有大夫开的安神药,睡着了就不会轻易被吵醒。”反正床铺够宽大,也够稳当,裴景翊再翻身也不会弄出那么多动静来。“好,都听你的。”
裴景翊从善如流地抱起枕头,跟在她身后进了里间。成亲第五天。
昨晚沈令月好说歹说,总算不用遛狗了。
今天还要出城去学骑马呢,她得给自己攒点力气。她一大早就起来,让青蝉给自己梳头发选衣裳,对着镜子忙得不可开交。裴景淮也起得很早,哼哼唧唧缠人半天,被沈令月无情拒绝后,自己跑去前院练功了。
裴景淮: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对着演武场上的木人和箭靶狠狠发泄了一通,他回来时看到沈令月穿着一身天水碧的衣裙,清凌凌的娇艳动人。
她冲他转了个圈,“好看吗?”
裴景淮的回答是捧着她的脸使劲亲了一大口。气得沈令月跳脚,“啊啊啊人家刚擦的粉!”裴景淮已经笑着跑进隔间冲澡去了。
等他出来便对沈令月道:“我今天也要穿蓝色。”说着便打开衣柜翻找起来。
“……不行!"沈令月立刻反对。
裴景淮站在柜门旁看过来,“为什么不行?”他就想跟她穿同样颜色,这样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夫妻了。沈令月眼珠乱转,走到衣柜前认真挑选,拿出一套黑色暗纹圆领袍,往他身上一比。
“穿这套吧,这个好看。”
沈令月殷勤地展开衣袖,往他身上套,忙前忙后地伺候他穿上,毫不吝啬夸奖。
“夫君你穿这个特别英俊,看看这肩膀,多挺,多直!看看这腰,掐得多细!还有这胸,这腿…
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夸得裴景淮都不敢信了,“真有这么好看?”他没记错的话,这套衣裳还是去年做的,他嫌上面的团花纹太老气,都没穿过几次。
“衣裳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啊。”
沈令月信誓旦旦,“你听没听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