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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怒火

那孩子提着花篓,兴冲冲地想跑过来,却被护卫拦下,心下便生出些惶恐。祁云照回身望去,笑着摆手,示意护卫收剑。那小女孩顿时松了口气。像她这样早早便在外面讨生活的人,最擅长看人眼色,见祁云照没有展现出恶意,甚至还表现得很亲善后,当下也咧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姐姐要买束花吗?”

祁云照弯眉看了眼秋凝雪,莞尔道:“小姑娘,你看清楚了。”小女孩愣了愣,狐疑地望过去。见到秋凝雪的发髻后,顿时大窘。她刚刚远远看见两人穿着同一色系的衣服,举止又很亲密,便先入为主,以为这是一对年轻的伴侣。

谁曾想是两位同行的女郎。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道歉:“小人眼拙,惊扰贵人了。”“你年纪还小,不怪你。“祁云照借着衣袖的遮挡,轻轻挠了挠秋凝雪的掌心,转过头来,含笑望着他:“虽然不是夫郎,但确实是家里人。”“你的花看着不错,我全都买下了。"祁云照爽快地开口,示意护卫掏钱。小女孩惊得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欢喜,“多谢多谢,二位姐姐真是德貌双馨,令人向往。”

祁云照见她机灵讨喜,便忍不住逗她:“那你说说,我与他,谁更漂亮?”小女孩将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笑嘻嘻地道:“一人素衣胜雪,清冷孤高;一人灿烂明媚,好似初升朝阳。都是世间殊色,哪里能分得出高下呢?”祁云照眉眼弯弯,笑得更加开心,“好生能说会道的一张嘴。”但很快又想起了和眼前人性情相仿的祁云曦,笑容淡了两分,一时沉默下来。

倒是秋凝雪咳嗽一下,问道:“你现在正是上学的年纪,怎么不去读书?”小女孩仰头道:“小人上过几年学,但母亲去年因病早逝,父亲体弱,家中还有个牙牙学语的妹妹,实在是家境贫寒,无以为继。”秋凝雪轻轻挣脱了祁云照的手,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上前交给那个小女孩:“你持此玉佩,到城南的栖云书院去找山长,自然会有人给你们家安排活计,让你读书。”

小女孩既惊且喜,嗫喏道:“这……这……多谢贵人!"她立马跪下磕了头,眼泪汪汪地拿着玉佩走了。

祁云照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问:“你不怕她将玉佩拿去当了?”秋凝雪不太在意,道:“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但小孩子拿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在街上行走,难免有些不安全。祁云照便指了个护卫,让她暗中护送,然后笑着对秋凝雪说:“姐姐倒是慈心。”秋凝雪被她这声姐姐喊得很不自在,无奈地看过去。“原来栖云书院也是姐姐名下的?"这个学院的名声不错,朝中许多官员都在那儿求过学。

“并非我名下的。只是在老师死后,由我代为接手。那儿有山长和博士,平时其实并不需要我怎么照看。我只是给她们供些银两。”祁云照:“从前竞没有听说过此事,姐姐当真是做好事不留名。”“都是前人伟业,我扬什么名。况且,我也受过书院的恩惠,都是应当的。“秋凝雪目光里有隐隐的祈求之意,似乎是想让她别再喊什么姐姐。祁云照视若无睹,已从护卫手中接过那个花篓,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了一朵浅蓝色的绣球花,插在秋凝雪的发髻上。男人除了朝服之外,几乎不穿任何鲜亮的颜色一一不是深灰就是藏蓝,简直快把那暗沉沉的的颜色焊在身上了。

祁云照从前便想将他那些衣服丢远点,今日终于找到机会让他换上浅色衣服。天水碧的直裰,再配上他头上簪的绣球花,当真是清雅至极。祁云照越看越欣喜,忍不住调笑道:“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青年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多了几分绯红。他看着天子脸上的笑容,不得不给她泼一盆冷水:“倘若我像他们一样,在十五六的年纪早早成婚,恐怕孩子都和刚刚那姑娘一样大了。”

祁云照的笑容垮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瞪他一眼,郁闷地闭上了嘴。两人无言地步入大堂,去看了秋凝雪刚刚提起的比武擂台。乍一听很有趣,但若仔细观察,便可以看出,台上的武者并没有什么很高深的功夫。祁云照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兴致缺缺。好在店小二很有眼色,见状立马将人引入了二楼上好的雅间。

天子在雅间坐在,看着旁边的男人,忍不住记起他刚刚的话,颇有些耿耿于怀地咬牙:“姐姐芳龄几何?”

秋凝雪不妨她突然有此一问,微怔之后,才说:“二十有六。”果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假的。按照秋凝雪入仕时记录在案的户籍和年岁,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九。

祁云照很好奇他的真名,之前还根据秋凝雪给出来的双亲信息派人去查探过。但一个小男孩,本来就与外界没什么接触和交流,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而且,关于那位虞州州牧之子的一切消息,都好像都被人为地抹去了。她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那你有什么小名吗,寒英?”

秋凝雪摇头。长辈给孩子取小名,多是图个好兆头,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但他从小就是不被喜爱的孩子,自然也没有人会为他取小名。“那你的生辰呢?”

“就是五月五。”

祁云照微愣。五月五,是端午。但民间也有一种说法,将五月五当成恶日。她们坚信,在这一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