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连坐,特意前往查看。所幸,那些人只接受审问监视,并未被逮捕。
看样子离恨天不想将事情闹大。
冉彤分析:“陈家人都安全转移了,您又更改了客栈那些人的记忆,按理说,没人知道咱们和陈家接触过。离恨天定是因白崖失踪才追查此事。但他们又刻意压制事态,说明心里有鬼,不敢公开实情。”夏炎赞赏她敏锐的洞察力,之后,他锁定一名追查陈家的离恨天修士,趁其不备将之擒获,带到隐蔽处搜魂审讯。
不出所料,通过这名修士的记忆证实,陈家明面上被还陷为逃犯同党,但侦办人员在审问陈家亲友时,关注点都集中在陈家与妖修的往来,以及陈少夫人是否真疯这两件事上。
而这两点都围绕摄魂魔修。
夏炎果断杀死那名修士,毁尸灭迹,向冉彤道出目前为止的推测:“老夫怀疑那魔修在为唐映雪做事,唐映雪每隔十几年便会来富顺,极有可能是来向他验收任务成果。魔修怕陈少夫人泄露他的行迹,找来白崖灭口。白崖失踪后,唐映雪担心她与魔修的关系暴露,于是借着离恨天缉捕我们的契机为掩护追杀陈家。她这般浑水摸鱼,背后隐情绝非小可。”冉彤思索后说:“离恨天连妖族叛党都能收容,勾结魔修对他们来说定是家常便饭。可见唐映雪如此重视此事,原因绝不是这么简单,一旦曝光,必将酿成石破天惊的大丑闻。”
她提议追查到底,不止要唐映雪的命,还要让她身败名裂。当天的调查告一段落,二人再度出城过夜。冉彤见城里每隔数丈便立着一个大灯柱,顶端的灯盏大若面盆,注满黑色灯油,橙黄的灯光撒满宁静的街道。
她啧啧称奇:“这富顺真阔气啊,这些灯会点通宵吗?”夏炎说:“此地特产的灯油树产油丰富,价格便宜又耐烧,是以有此设施。”
路过一座荒草丛生的废宅时,他对冉彤道:“那林燕来在这宅子里,要去打个招呼吗?”冉彤原以为小流氓早已溜之大吉了,还想何时有缘再会,听说他滞留于此,自然要去见一见。
二人悄然进入宅中,宅院内浮动着肉眼难辨的灵光,法阵纹路巧妙地沿着墙缝蔓延。
夏炎欣赏林燕来的勇义,也并非倚老卖老、蛮横霸道的长辈,运转灵力,轻叩法阵代替敲门。
法阵随即泛起涟漪,打开一个缺口,是主人发出的迎客信号。二人走进四面透风的厅堂,林燕来正席地而坐,聚精会神观看《梦情记》,明知他们来了仍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先随便坐会儿,我还有一点就看了。”
这小子总能在不经意间惹人生气,冉彤起火:“我们冒着风险来见你,你怎么分不清主次!”
林燕来不冷不热回应:“我在意的就是主,不在意的便是次。“这漫不经心的口吻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冉彤觉得他轻视自己尚可忍受,但不能容忍他对夏炎傲慢,愤然向他甩出一道雷电。
林燕来被迫避让,转身露出红肿的泪眼和湿漉漉的脸颊。原来他一直在偷偷哭鼻子。
冉彤一愣,立刻明白他是看小说太过投入了,又好气又好笑地奚落:“不过是本小说,用不着哭成这样吧?”
林燕来抹了把脸,反驳:“你昨天不也哭得很惨吗?紫烟散人的剧情实在太催泪了,看到张小姐病死,我就像自己老婆死了一样,难过到想撞墙。”冉彤挨了一闷棒,惊叫:“张小姐最后死了?她不是和阳春团聚了吗!”林燕来领她去看那段情节,在她急怒发抖时煽风点火:“后面阳春抱着她的尸体跳崖了,这剧情走向比黄连还苦!”冉彤双手揪紧衣衫,回忆昨天看到的精彩剧情,当时她为张小姐与阳春相认时偷塞给他的半块玉佩笑出声,为他们隔着屏风指尖相触而心跳加速……这些深刻感受让她自觉像个受愚弄的大傻子,气急跳脚道:“我还盼着她和阳春能有个好结局呢!怎么就死了呢?天啊,她这一生受了多少苦啊,紫烟散人居然不给这么善良的女主好下场实在太过分了!骗我的钱还伤我的心,我要找他退货!”
她的声音哽住了,完全能理解林燕来为何哭得如此狼狈。林燕来也气愤不已,附和道:“他写这本书的时候大概心情不好,故事后半段全是憋屈到不行的剧情,专门折磨男女主。最可恨的是阳春明明可以救她!那总督武功那么差,他愣是莫名其妙中毒没打过。”“就是!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贵妃,故意让张小姐为难是不是?”“后面全是刀子!总之这本书虽然好看,但我想我也只看这一次了。你还好,毕竟赚了几千两,我才是花钱买罪受。”“屁话,多少钱也抚平不了我心灵的创伤,我定要找到紫烟散人,让他改写结局,否则就诅咒他一辈子!”
两个冤家因一本小说结怨,眼下又因为对小说结局的不满迅速达成共识,一齐讨伐作者。
这啼笑皆非的场面让夏炎忍俊不禁,他耐心心观望,任由他们痛快地抨击发泄。过了好一会儿方轻声咳嗽打断二人的激烈讨论。林燕来这才想起向他行礼,礼毕又尖酸埋怨:“前辈身怀绝技,昨晚却坐视我们这些弱小受欺负,实在太不够意思了。”冉彤很想撕烂他这张惹事的臭嘴,黑着脸驳斥:“我叔公正是不想连累无辜才忍耐的。若当场开战不知会死多少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