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几时,七娘子便觉着身上的酸疼没一开始那么明显了。
又过了半响,她便枕在梅香的腿上睡着了。沈隽与松香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而后甩了甩有些酸乏的手腕。
之后三日仍是重复赶路,休息,赶路,休息的过程。这下别说七娘子了,沈隽等人都觉得快顶不住了。还好到了翌日,常云便同众人宣布,只需要再行一日陆路,明儿到了云州,他们就会上船转水路。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觉得后面都有盼头了。当日下午,一行人顺利到达云州。
刚到客栈,便有人找上门来,自称是方家的下人,言辞有礼,客气周到,还出示了方家舅爷的信物。
说他们家老爷正好在此巡查铺子,听说七娘子来了,还正好住进了自家的客栈,便遣了下人过来问安,还道自家老爷忙完之后,便会亲自来看望外甥女,还在酒楼定了席面,到时候请他们过去用饭。来人是常云接待的,将对方送走后,她便上楼去询问七娘子的意见。七娘子一听是自家舅舅,便欣然答应了下来。正好她对云州这座城也有些好奇,当时随父从盛京去东山县赴任的时候,他们走的不是这条路,因而没有路过这里。眼下正好有机会,她便想着好好逛逛。
余先生上课的时候,还曾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话,这样也算是在行路中罢?
傍晚,方家舅爷亲自来接七娘子外出,余先生和常云也一道作陪。陪着七娘子外出的是梅香和松香。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稳妥起见,还是带上了两个年纪更大些的大丫鬟,至于沈隽和荷香,则是待在客栈的房间里,守着带过来的东西。把他们一行人送走,二人回到房间。
荷香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框旁,看载着七娘子和余先生的马车逐渐走远,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怎的了,怎么还叹上气了?”
可以不出门,倒是正合沈隽的心意,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车上还要跟松香轮换着给七娘子按摩,人早就累得不行了,正好趁这个工夫好好休息一下。至于不能逛逛云城……
这确实算是一件遗憾事,但眼下没有这个机会,也的确没办法。他们在云州只短暂地待这么一个晚上,明日一早便要去码头坐上开往盛京的客船。
荷香头也不回地道:“听说云州的菜与别出不同,酸酸辣辣极为开胃,舅老爷订的那家酒楼的菜肴更是美味,一想起吃不到味道那么好的菜,我这心里就难过得紧…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沈隽不由笑出声来。“我还当你是遗憾没能跟着去逛云州城,结果是遗憾没能吃到那家酒楼的特色菜?”
“对啊!"荷香转身回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道:“亏你还是杜妈妈的女儿,怎的一点儿都不在嘴上打点,吃什么都没什么差别似的,我跟你说,到了一个地方自然是要入乡随俗,尝尝当地的菜,要不然岂不是白来了?”沈隽配合地点点头,“嗯嗯,受教了,多谢荷香姐姐教我。”“死妮子!你笑话我!”
荷香一听这话,顿时叫了一声,扑了上来,伸长胳膊来挠她的痒痒。沈隽左躲右躲都没躲得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赶忙连声认错,“好姐姐,我错了”
见她脸都红了,荷香这才收了手,轻哼一声,“那就先放过你。”沈隽躺在罗汉榻上缓了一会儿才喘匀了气,懒洋洋的不想起来,荷香见状,也跟着躺到她旁边。
二人仰头看着客栈房间上方的横梁,一时间谁都没说话,气氛安谧又宁静。“兰香,你有没有觉得,虽然路上有些劳累,但在外面还是挺有意思的。半响,听见身边传来的声音,沈隽先是点了点头,旋即想起对方看不到,便又"嗯"了一声。
荷香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又继续道:“也不知道茴香怎么想的,居然主动跟娘子说要待在府里看院子,就不跟着去盛京了,她好端端的二等丫鬟,怎公都轮不到她看院子,真是……
闻言,沈隽也不觉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她顿了顿才道:“许是……她不想舟车劳顿?”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道嗤声。
“咱们都是皮糙肉厚的下人命,又不是矜贵的娘子郎君们,哪有什么怕不怕赶路可说的?”
荷香说着便转了个身,拿手撑着脑袋,侧对着沈隽,小声道:“照我猜啊,她怕是舍不得她娘,这才不跟着一道过来的。”说到茴香的阿娘,沈隽便想到了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她阿娘原先也是府里的下人?”
“嗯。"荷香打了个哈欠,“不过不是家生子,也不是从外头买来的,而是牙行介绍过来签了短契进来帮工的,听别的婆子说,她那会儿干活不利索,也不仔细,短契的时间到了主家就没继续雇她,谁知道过了半个月,她就把自家女儿,也就是茴香卖进府了,还是死契。”
“我跟阿姐是方家的家生子,你们一家是林家的家生子,这都是没法子的事儿,可她却是被自家人卖进来的,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沈隽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件事,不由皱了皱眉。照理说,对待把自己卖掉的人,即便不恨就不错了,可看茴香那个表现,非但不怪,竞像是还很有感情?
她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