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好的事。”
“放心吧,忘不了。”
王令姜托着下巴,目露思索,“林岳一门心思想着修路,好做出政绩来,然后打点好上官,尽早调离咱们东山县这个穷乡僻壤,你打算的那件事,怕是难成………
“我比你更清楚,也知道地方文教并非一日之功,但这却是必须要做的事。”
卢昭面无表情地道:“修缮县学,给廪生们发廪米,这些本就是县令该做的,可不管是前一任还是这一任,都对此视若无睹,不闻不问,一门心思想着加赋税,捞银子,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心绪才继续道:“你要知道,你们配合他修路,除了得些名声之外,再无其他,但若是将文教重视起来,将来便会有越来越多东山县籍贯的秀才,举人,乃至进士,官员,这才是真正利于我们的事。”王令姜听罢,晃着手中的酒杯"嗯”了一声,态度有些随意,“但你也知道,这并非一日之功,而且不是谁都看得明白的。”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去看席上那些正互相寒暄的人们。一个个的面上都带着笑,见了谁都是差不多的态度,就跟带了一副面具似的。
“对他们来说,眼前的名声更近,更容易拿到手,再说了,你以为他们就不知道出个举人,进士的好处吗?”
王令姜摇摇头,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还同不远处的一位点头示意,口中继续道:“但他们更愿意让这些举人进士出身自家,所以他们会付出家财和人脉把自家的孩子送出去读书求学,而不是给县学花钱,去培养那些跟他们毫无关系的学子,这对他们的好处可有限。”
卢昭把手中的酒换成茶,低头饮了一口,“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成。”
闻言,王令姜答应得很爽快,点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多说几句,倒像是推脱了。”
她这话说完,就见到卢昭那位表哥从门外闪进来,凑到她们旁边,先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而后才开口道:“打听清楚了,是县尊大人府上的九娘子不小心落水,刚被人救上来,如今正昏迷不醒着,他家夫人便一时慌了神,让人上来唤他。”
“这个时节,外头的水都冻成冰了吧,哪儿来的水可落?”卢昭皱起眉头,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同寻常。“这谁知道呢?"顾叶耸了耸肩,混不吝地道:“反正我过去的时候,听见里头正哭天喊地呢,咱们这位县尊大人还在斥责他家的另一位小娘子,说什么毫无长姐的样子,不爱护妹妹,没有半点手足之情,语气凶得不得了,活像是见了优人,还叫她跪在妹妹榻前好好赔罪,说什么九娘什么时候醒,她再什么时候起来王令姜忽地想起自家宝贝女儿似乎跟林家七娘很是要好,今日出门前,还惦记这要同对方一道玩,不由开口问道:“你可见到我家阿嬛了?”“王家小娘子?”
顾叶回想了一番,好像是见到了王家那个胖乎乎的小娘子,就是不知道上蹿下跳的在做什么,像是一副要冲到林家人那边去的模样,不过被她阿爹给拦住了。
他点点头,“自是看到了,正跟你家郎君同在一处,看着没什么事儿。”王令姜这才放下心来。
片刻后,她的随从也回来了,走到她跟前低声汇报起方才打听来的消息。待她听完,就瞧见帘子被人从外头掀开,林知县板着一张脸进来,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朝众人笑笑,“方才家中有事,各位见谅。”正主回来,场上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见气氛差不多了,卢昭便当着众人的面起身,走到林知县面前,“大人,您先前说会考虑修缮县学之事,如今时间已过去月余,不知您考虑得如何了?”林知县动作顿住,脸上的笑差点就挂不住了,心中忍不住生出恼怒,暗骂对方白瞎了一双眼睛,混像是看不懂旁人的脸色一般,怎的如此不分场合,不知所谓,偏生要在此时此刻提起这种事来?
他咳了两声,打算敷衍过去,“此事要紧,本官还需仔细斟酌一番。”然而他想推脱,卢昭却追着不放,像个刚入官场的二愣子一样,非要问个具体结果出来。
正当林知县不耐烦地想要直接拒绝时,王令姜便笑着开了口:“重视文教是好事,县尊大人既然有修缮县学的打算,那我等身为东山县人,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若是大人不嫌弃,我王家愿意出五百两银子。”她话音刚落,对面席位上的苗老夫人也扬声附和,“那我苗家便出三百两去。
而后便有其他人陆续开口,表示自己也愿意出钱,或多或少,各自报了个数。
原本那些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儿的人见状,也不好意思干看着,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表态。
林知县见状,就知道自己是被架起来了,若是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只得捏着鼻子将事情定下来,“好好好,那我便替县学的学子们多谢各位了……”
另一边,李氏已经带着九娘子等人回到了林府。九娘子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从外头紧急请来的大夫正在替她诊脉,诊完一只手,又换了一只手,反复几次之后才收回手。见大夫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李氏的心也跟着揪起来,红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