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伎俩来对我示威。”他步步紧逼:“我承认你的条件确实比我好,那又怎么样?”沈容宴宣判道:“你真挺可悲的,这样耗尽心力,在她身上找一点垂怜。”裴京聿笑着看他。
男人松弛地摁着鼻梁,少顷,才启唇道:“我哪儿可怜,你接着说。”沈容宴平时那种漫不经心心地劲儿完全收敛了。他肃穆地说:“她给你什么许诺了?”
“姜嘉茉没给你什么定情信物吧,她甚至连戒指都没给你买一枚。”沈容宴完全具有道德优势地批判道:“你算什么家属?她给了我上百亿,来让我后顾无忧!”
孟玟暄和盛煦,任由饭桌热气蒸腾。
他俩插不上话,吃瓜都吃饱了。
他们只觉得这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劲儿,完全能写进史书。为了一个女人,多年的兄弟反目成仇,字字句句直击对方痛点。裴京聿唇角弯着幅度,英漠的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听着审判。他垂眸,用薄削苍白的长指把玩着青瓷酒杯,懒怠道:“对,没买,也没给我什么嫁妆。”
男人藏住失落,混不吝地说:“那有如何?我根本不在意,她愿意为我生小孩就够了。”
沈容宴咧嘴笑了,乘胜追击道:“小孩儿?”“这孩子不是你强行侵犯她,让她怀上的吗。”沈容宴字字回怼:“你就图一时的畅快,你以为这就把她拴住了,问过她是否愿意吗?”
姜嘉茉注意到,裴京聿的眼睑微微有些薄红。他死寂地坐在那儿,落寞的,孤伶的。
裴京聿其实很可怜。
他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来向情敌炫耀的,关于她的旧日往事。他没有得到过她送的任何东西,只有一枚泛黄的松叶戒指,和宝可梦蛋糕券。
他甚至因为掠夺癖发作,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没有一个正式的,甜蜜的,昭彰给别人看的名分。
姜嘉茉贪看了他两眼。
她就觉得,心脏疼得难以呼吸了。
姜嘉茉的碗里。
全是别的男人给她夹的食物。
裴京聿教她爱惜身体,让她温润地吃一些健康营养餐。所以别的男人给她夹的菜。
他装作没看见,哄她多吃。
而他呢,孤零零地,千夫所指的。
他喝了一晚上酒,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姜嘉茉把椅子移向他,贴近了,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裴京聿沉默地瞧着她,把她的手指扣在掌心。荧幕里情人抵死缠绵,生死告白千言万语。比不过此刻,手掌温度,脉脉含情。
他浮出点笑,烟云一样淡,声音却很沙哑:“怎么了。”姜嘉茉看着那人竹骨般遒劲漂亮的长指上,空落落的。没有戒指。
什么都没有。
他真是干净,淡泊,似水一样的君子。
他应该被人放在神龛上爱着的。
可是,她好贪心。
私有他,又总是糟蹋他。
她连自己多年都感情都嫌,总觉得什么都配不上他。姜嘉茉觉得自己心心坎都是凉的,酸涩的。她的心,就这样碎了,闷闷地为他疼起来。姜嘉茉的眼泪,簌簌砸了下来。
她用细白的手指,把他的手掌捧起来,贴在自己的心脏处。她等候裴京聿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对他讲。“这颗心做嫁妆,够不够。不够的话,还有我这个人。”姜嘉茉吸着鼻子,眼泪滚落下来,抬头大声说:“他问过我,愿不愿意。”她眼眶发红,脊背颤抖着,转向沈容宴:“你说错了。”“他对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裴京聿听完,心有灵犀似的,缓慢侧过脸。男人乌黑的眼眸凝在姜嘉茉身上,微微动情地滚了下。须臾,他唇角上翘,似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