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能坐得严严实实。好啊,真好啊,寡人的蟜儿,终究做了大秦的王了。” 按着曾孙肩膀,嬴稷缓缓下腰,面上神情渐变严肃。 “一国之王,焉能殿上入梦?寡人知蟜儿不是有意,此事出定是有因。跟祖父说说,这是为何啊?” 嬴成蟜扯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没有把握在不掉眼泪的情况下言说一字。 天底下,对他好的人有很多。 对他最为溺爱,无道理无条件的人只有一个,他的祖父,秦昭襄王嬴稷。 除了四岁时那一次说要追求平等,追求自由,建立一个以民为主的秦国的言论,让祖父动了真火,血洗咸阳宫。 祖父再没和他真生过气,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祖父对他都是无条件信任。 寡人的蟜儿肯定没错,如果寡人的蟜儿真的犯了错,那背后一定有不的不犯错的原因。 这份溺爱一直持续到嬴稷大限来临前。 从来各国王室传位,都是考校继任者能力水平,以图强国。 而秦昭襄王却跳过两代,为了让曾孙顺利继位而向上逆推,以这条嫡系脉络选了秦孝文王嬴柱和秦庄襄王嬴子楚。 寡人的蟜儿才是天生的王,是大秦兴盛长久之主,你俩要在蟜儿未成年前替其掌管好秦国。 “祖父吓到你了?如此胆小可当不得秦王啊。” 嬴稷以黑袖擦擦曾孙眼睛,指着袖上的水渍道: “看看看看,这是甚?眼泪!还好寡人当初没有下‘成年男子无故哭嚎者送官府的法令’,否则寡人就要去咸阳狱见蟜儿了。莫非这也寡人蟜儿的新手段?汝之泪水可化作江河湖海吞并天下,淹死那些叛逆乎?” 嬴成蟜被一本正经的祖父逗笑了,像是小时候被祖父摇晃着拨浪鼓强逗一样。 “祖父还是那么爱说笑。” “谁与你说笑,我还真当是你的新手段。” 嬴稷掀开身后大氅,双手猛然向身后两侧一抖,劲风带着一袭黑色波浪腾空飘荡片刻,盖在了半边长条桌案。 坐在桌案上的嬴稷与嬴成蟜差不多等高,他双手拢在身前,直到这时才不再像是一个慈祥祖父,而是压楚蛮打强赵的战国大魔王! “说,因何犯困。” “祖父留下的蒙骜、王齮都离我而去,大父、阿父更是早逝。这些年,再没人如祖父一般信任我。我很疲惫,也很累,不知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说过我做事,不求他人感激,但几无回应的付出,让我真的有些不想进行下去。外患刚解,嬴政又假死激起了六国内患。这个王位我真的不想坐,我根本就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嬴成蟜一字一句地说着,想到哪说到哪,双手捧着额头。 他想要做的事,明明有利于万民,却得不到万民的支持。 他身边仅有的支持人,还随着时间流逝而一个又一个地离他而去。 这个世界不是他一个人的单机游戏,永远没个尽头的阻力让他看不到头,而拦他路的人,都是纵观华夏五千年能排在前列的豪杰。 鬼谷子、张良、陈平、项羽…… 这些人有着无法避免的历史局限性,但他们能发挥这个时代的能力极致。 鬼谷子虽然不知道后世有载人上天的飞机、千里可通话视频的手机。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根据始皇帝想要早日解决六国余孽的心性,放大始皇帝欲望,引导始皇帝假死引爆六国余孽,要嬴成蟜早日上位。 嬴成蟜曾经很期待和这些历史名人交手。 他和纵横家顿弱找论题辩论是非对错,也和法家第一人韩非谈法,还和一直以儒家门生自居,而被传统儒家不承认的荀子荀卿说过儒家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相谈甚欢。 不论输赢,他总能得到启发,他以为这就是交手了,他让诸子眼含异色,而诸子也让他大为赞叹。 他现在才明白,那些虽然也是真言,但嘴炮其实都是闹着玩罢了。 兰陵的屠城惨案,始皇帝的假死泰山。 这才是认真起来的诸子手段。 “没有蟜儿,子楚不会为王,柱也不会为王。这个王位是寡人早就留给你的,你必须坐。你若早和寡人说你不想坐这个王位,寡人早就斩了你。” 嬴成蟜头颅从双手上抬起,错愕地望着祖父,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语。 秦昭襄王面无表情。 “你不为秦王,寡人就不会容你活在世上,寡人不放心。当年父王立荡哥为秦王,为防秦国动乱争位险些杀了寡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