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的选择(1 / 3)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高高的墙壁仿佛闪烁着贝壳似得柔和光晕,四周镶嵌的玻璃纯净地闪耀着钻石般地光芒。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明亮的候诊室大厅里,潮湿冰凉的空气里飘着一股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

等视线完全适应光亮,嗡嗡的喧哗声像是被骤然扭开了开关似的放大,我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是茫然地四下里张望。

白色制服的护士、医生在旁边急匆匆走过,铅灰色铁质长椅上坐满了等待候诊的病人,挂号、拿药的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我眨了下眼睛,忽然意识到了心底一直盘桓着的违和之处。

这是家麻瓜医院。但作为巫师,即使我要就诊,也应该上圣芒戈,而不是到这里来。

刚得出这个结论,我几乎立刻察觉到周边环境的奇异之处。门窗外不是修建整齐的大草坪或者鳞次栉比的大楼,而是明亮的白雾,看起来就好像是外边景物都还没有形成,整个白茫茫的世界只有这一处存在。

还不待想明白,一个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女声在身后乍然响起。

“你来晚了。”

我猛地转过身,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

她抱着同样白色的写字板,用手指顺着长长的单子往下找,然后头也不抬地说,“探望528房的病人……跟我来。”

“等等,”我有点被搞糊涂了,三两步跟上她的步子,急忙问道,“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不认识528的病人……”

“你一定认识,”护士转身朝我掀了掀没什么感情的嘴角,晃了晃写字板,“我们不会弄错,这里都记着呢。”

我跟着她穿过双扇门进入一条全白的狭窄走廊,候诊大堂的喧哗蓦然消失,四周一下子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脚步声。

我回头望了望了,吃惊地发现双扇门不见了,后边同样是条白色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尽头,白色的墙上刷着一个大大的灰色数字5。

“528到了。”护士单手抱着写字板,侧身推开同样全白的房门说道。

我犹疑地看了看她,后者的脸上没任何表情,似乎进去还是离开全凭自己的意愿。最终还是被好奇心驱使,我慢慢跨进病房,往安静躺着的人走去。

我感觉这个病人已经很虚弱了,口鼻被浅蓝色的透明罩子罩着,连着一条白色的呼吸管。几步远的路望去几乎察觉不到她胸腔的起伏,要不是旁边连着的仪器还在持续地没什么生气地滴滴响着,我几乎要以为这是具尸首。

随着间距的缩小,病人的面孔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我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捂住口鼻,睁大了眼睛盯着床上憔悴又熟悉的面孔。

那是我自己的脸,应该说是落水前的脸。

“这是……我?”我不敢置信地盯着这张仿佛已经死去的苍白面孔,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你看起来快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但不是那个护士。

我发现护士消失了,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原本保养很好的脸上已经多了许多细小的皱纹。

她仿佛看不见我似的越过去,慢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用打湿的手巾熟练又细心地擦拭搭在床沿上的僵硬苍白的手。

“妈妈……”我的嘴唇有点颤抖,嗓子像不协调的笛子,努力对了几次气孔才发出干哑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地往她身边跨了一步,想像从前一样抱抱她,亲亲她的脸颊,却猝不及防地被身后的一双冰凉的手牢牢钳住。

“你只有一次机会。”他说。

我猛地转头,Volde没有表情的脸猝然撞进视线。

“你说什么?”我有点不解地问。

“回家的门只会打开一次,”他靠得更近了,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温凉的嘴唇就在自己的耳边。

“醒醒,”他温热的气流喷在耳侧,“卡莱尔,快醒醒。”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感受到手臂被抓着下意识试图挣脱,等视线在Volde略显担忧的脸上聚焦才回过神来。

“Volde?”我茫然地眨了眨朦胧的眼睛,“怎么了?”

他已经穿戴整齐,靠坐在床上,银黑相间的大书敞开地搁在手边,赫然是记述门的那一页。看起来,他在不久前正反复研究着它。

“是你怎么了,”他皱着眉说,“我一叫你的名字,就不停地哭。”

我这才发觉眼角和鬓发都湿漉漉的,抬手轻轻擦了擦,把黏糊糊的头发拨开,迟疑地说道,“我做了个梦……”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