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2 / 3)

着灯火,从后屋廊下飘出熬煮汤药的气味。

辛有还没有醒,谢诵一边顾着炉子上的汤药,一边给她退热,坐在床边慢慢地给辛有扇着蒲扇。

谢诵给辛有诊出内火攻心,忧思积郁的脉象,让他不禁反省自己:辛有在忧思什么?他为何没有察觉?

他竟然让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受苦,谢诵对自己有些不满,发现阿景还在外面探头探脑,就出去问他:“小姐最近有烦恼的事吗?”

阿景慢慢地摇头。

谢诵问:“小姐今天去了哪里?”

阿景摇摇头,连忙道:“公子,我再也不去学堂了,我以后只跟着姐姐。”

谢诵道:“你没有错,去睡吧。”

谢诵煮好汤药,再等到药凉,扶起辛有靠在他怀里,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去。

辛有很乖,没有漏出汤药,谢诵笑着帮她擦脸,也擦擦手,然后继续扇着蒲扇。这样熬了一夜也不觉得怎么累。

天色大亮前,辛有慢慢转醒,首先觉得头疼,浑身都没有力气,嗓子也干,好像被火烤了一遍。

辛有睁开眼睛,看见谢诵靠在床边,熟睡的脸偏向另一边,而她的右手被他握在手里。随着她醒来了,真实的感觉才渐渐恢复,残余的不适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辛有想起自己病了,却不知道谢诵在这里待了多久?她在朦胧的晨光中看着谢诵,很想依赖地向他靠过去,视线却忽然模糊了。

不知是什么细微的改变,让谢诵忽然惊醒,立刻低头向辛有看过去,发现她眼泪汪汪。

谢诵俯下身,摸着她的脸问:“醒了吗?觉得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辛有默默地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谢诵只好贴向她的身体,悬悬地撑着自己不至压着她。

辛有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又情愿留在心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不幸,都绝不要再传递给他。

辛有像溺水的人,紧紧抱着谢诵,她真的喜欢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像坚实的山峦和自由的风。

谢诵说错了,她不是明亮的光,他才是。

“辛澄。”辛有轻声叫他。

谢诵柔声答应:“嗯。”

辛有却觉得心碎,如果有一天她这样呼喊,却再也没有人回答,她该怎么办呢?

清晨的余府,江氏在伺候余善从更衣,饮茶。

十几年如一日的默契,江氏能从最细微处感知到余善从的需求,比如他此时好像存着几句重要的话,必是在离家前就要吩咐的。

江氏边忙边耐心等着,果然一盏茶吃完了,余善从站起来时道:“你去格王府走一走吧。”

江氏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婉婉和谢家孩子的事不成了,余善从要应了王府那边的议亲。

江氏对谢家倒没什么非常的念头,谢家公子虽然很好,但瞧着个性太强,婉婉似乎是牵不住他的,遇到事情反而会心甘情愿地委屈自己。不过,婉婉心里觉得谢公子好,再让她接受别人也是不小的委屈。

江氏问:“大人,谢家说了什么吗?”

余善从道:“谢家的儿子自请了外派,全然不把这件亲事放在眼里,还想着他做什么?”

江氏惊讶地问:“大人不是说谢公子要进御台阁?怎么忽然要去外州了?”

余善从道:“谢家父子似乎是两样的想法,谢辛澄即便人才再好,如今已经定下了外派,难道婉婉要等到他回来?夫人,谢家从此别再提了,婉婉那里你好好去和她说。”

江氏道:“可是婉婉喜欢谢家公子,虽有些许不如意的地方,也比让她伤心好。”

余善从厉声道:“夫人此言差矣,什么喜欢不喜欢!一个小姑娘怎么懂得那么多?好生叫她念一念女戒文。”

江氏不再坚持,只是遗憾婉婉的阿兄不在,这件事便没有别的商议了。

余善从出门前还有些不放心,转身又嘱咐道:“夫人,谢家的风头太盛,背后眼红的人多,我瞧着并不稳当。或许,与他们不近不远地相处才是优选,夫人这样想便是了。”

江氏点点头,“大人放心,我会好好去与婉婉说,格王府的小公子婉婉也是见过的,当时还说他人有趣。”

余善从满意地说:“就交给你了。”

江氏送走余善从,叫进婢女收拾茶盏,碗筷,自己在榻上坐下。做爹的决定女儿的婚事,从来不用多想,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江氏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因为无法嫁给喜欢的人而流尽的泪水,她和那些过去已经像隔着山海,隔着一生。

失去它们以后,看似让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