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起床时,第一看了自己的窗户。
那扇她曾经踉跄爬上去,晃晃悠悠坐在上面的窗户,糊了厚厚的一层油纸。
她眸一怔,然后就看窗户旁有一张字条,上面同写了一个大大的‘橘糖’。她一愣,下意识翻开字条,下面果然还有一段字。
“昨日长安雨下得好大呀,小姐院子的窗户一看就会冷。”
字条就只有这样一句话,姜婳敲了许久,眸中漾出一抹笑。
怎么橘糖入姜府也似入无人之地一般。
她好好地将字条收到柜中,再认真地看了看窗户上的油纸。
如若是橘糖,一定会勾着腰,冲后面的人挥挥。等到后面的人提着微弱的灯上来后,再认真地看着她破旧的窗户,一脸经地指挥。
想到这个场景,她就不由低声笑。
到了院子中,她发现昨日被姜玉莹弄坏的门也被修好了。左右寻了寻,倒是有看纸条了。
*
丞府中。
橘糖百无聊赖地抄写着佛经,冲一旁的莫怀轻声嘀咕:“从江南回来之后,公子便日日要我抄写。我只是犯了一点小小的错,公子惩罚了我半月还不够吗。这佛经里面的词汇生涩难懂,比抄写诗文折磨多了。”
莫怀有回话,只是认真地收起橘糖抄写好的佛经。
橘糖咬着笔,满眸痛苦:“抄写便算了,公子每日一张一张检查是怎么回。我为公子不会看,上次偷懒了些,公子居然直接给我指出来了。怎么会真的有人能背下来这些枯涩的佛经......”
莫怀淡淡来了一句:“公子过目不忘。”
橘糖眸凝滞了一瞬,随后奋笔疾书起来,着字已经眉飞色舞了。
莫怀却丝毫有阻止。
嗯,公子日后临摹的范又多了一个。
等到橘糖抄写完下的佛经,莫怀不留情地认真收了起来。
橘糖瞪大,看着莫怀对待她抄写的那堆东西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直到莫怀走了很久,橘糖还咬着笔。
这个人......不会喜欢她吧!?
暗恋人的男人真可怕。
*
“砰——”
莫怀敲响了书房的门,平静道:“公子。”
里面传来了一声的淡淡的:“进。”
莫怀将中的佛经递上去:“橘糖今日的抄写,公子今日若是不提,她明日的字迹该越发洒脱了。”
谢欲晚眸色很淡地看着中的佛经,翻阅了一两张。
“无。”
听到什么吩咐,莫怀持着剑的动了动:“公子,再过两日姜府便要寻牙行了。”
寻牙行,便是买奴婢。
谢欲晚清淡地应了一声:“晨莲这些日是否来了长安。”
莫怀眸一凝。
晨莲是寒蝉之后,暗卫营中培养出的优秀的暗卫。从那些尸骨中杀出来的时候,晨莲十岁,如今过了年,也十六岁。
她生了一副美人面,喜杀戮,额角有一块小小的疤。
寒蝉已经在暗中护住小姐,晨莲这般的人放到小姐身边,太过凶残。可莫怀不敢质疑公子的决定,他的语调如往常一般:“是。”
他为这一次将晨莲同寒蝉一般,暗中安排到小姐身边就好。
可未等他下去安排,身后就传来青年淡漠的声音。
“不必等什么牙行,直接同姜家言,这是丞府送过去给姜小姐的丫鬟。”
莫怀一怔,随后应下。
*
下了一夜的雨,天微亮时就停了。
姜婳在回忆上一世的账目,房门就被轻轻地敲响了。
她眸中不由浮现了一丝疑惑,按照她所想,这几日应该有人会来寻她的。便是姜玉莹等不及出尔反尔,姜玉莹也不会敲门。
她轻声道:“稍等。”
门外的人似乎不急,也有出声。
姜婳忙将中写到一半的账目收起来,待到一切恢复如常后,她推开了门。
一双凤眸同她对上。
她怔了一瞬,扣住门的微微发紧:“夫子?”
谢欲晚淡淡地看着她。
料想他是为了账目来,姜婳有些迟疑:“我,我还未写完,可能迟得明日。”
“不急。”他依旧是如上次一样的说辞,眸淡淡地望着面前的女。
左右还是在姜府,有了夫子同学生的关系,姜婳犹豫之间,到底是将人请进了门。
“夫子,进来说话吧。”
即便只是身着一身白色锦袍,青年浑身依旧透露着矜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