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瓢泼大雨下了一日, 却止不住姜府的热闹。
各府的人都想着法子打听着姜府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姐。
窃窃私语声被雨声一点一点覆盖,扰不得姜府偏僻一角的寂静。‘送’走姜玉莹后,姜婳认真地洗了很多遍,的是掺杂着雨水的冰凉的井水。
井水是她适撑着伞, 自己打的一小桶。她将伞和水桶都放在屋檐下, 蹲下身,很认真地洗着。
外面雨像是坠落的珠线, 在她身后不停地落。可能了半个时辰, 她将清干净。其实上只是一些尘土和泥污,她很认真地清洗了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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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皮肤被搓得通红时, 她眸怔了一瞬。
地上的血已经被涌进来的雨水一点点冲淡了,她垂了眸,刚刚洗完的水,将后一点血迹冲掉了。
血迹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她轻轻地眨了眨。
突然她就很想姨娘。
此刻如何也是不到的,她起身向着屋子里走去, 打开了木柜子, 拿出了橘糖留给她的那罐糖。
歪歪扭扭的字条她也丢,她一边看着字条, 一边从玻璃罐里面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将糖放入口中, 甜味在口腔中蔓延开。
她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些,轻轻地摆着自己的腿。
想着如此大的雨,门板上面的蜘蛛应该都被雨水冲走了。下次橘糖来的时候,门板上有蜘蛛, 橘糖就不爬墙了。
雨声淡淡响在她耳边,其实她应该去写前世那些账目了, 不知为何她不是太想动。
商阳......商阳那边的情,谢欲晚前世便在查,她知道前世后那两年,商阳那边的情其实有了一些眉目。是谢欲晚从来不同她说这种情,她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
居然有谢欲晚十年都还未查清的情吗?
想到这,姜婳重新拿起了纸笔,认真地开始回想。等到笔尖凝成一滴墨时,她垂下头,一字一句在纸上回忆了起来。
*
丞府,书房中。
橘糖轻轻地研墨,时不时偷看一旁边的公子。
已经忙碌了数日,矜贵的青年此时眉间带了一分疲倦,此时翻阅着不知何处传回来的消息。
“砰——”
外面风雨交加,书房的窗突然一下子被吹开了。阴风阵阵,橘糖忙跑上前,将窗户关上。风有些大,她了些力气,将窗户关好。想了想,她干脆把窗户锁上了。
转过身时,发现自家公子望着这扇适被她关上的窗。
对上神,她不由小声道:“是吵到公子了吗?”
青年淡淡摇了摇头,有说话。
橘糖也就有当一回,回去继续研墨。就在橘糖已经快将这件情忘了的时候,突然听身旁的人淡声说道。
“去唤莫怀来。”
橘糖摸了摸鼻子,不知夜如此深了,去唤莫怀来干嘛。不过她还是很听话地下去了,回头望一公子时,发现公子淡淡垂着眸。
“砰——”
是门轻声被关上的声音,风从缝隙中透进来一些,谢欲晚的眸色又淡了些。
想起姜婳那个破旧的小院。
......凄风苦雨。
矜贵的青年淡淡放下笔,可笔尖凝滞的墨却暗示着他的不平静。风依旧徐徐刮着,一声又一声,些许凉风从门和窗户缝隙中透进来。
即便是深夜,莫怀还是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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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莫怀垂头道。
谢欲晚沉声了一瞬:“寒蝉如何言。”
莫怀不该明白得如此迅速,比较公子实在不喜人揣摩他心思。
莫怀被谢欲晚今日那一句‘要不你去’吓到了。
风悠悠地在外面刮着,一下又一下撞着窗户。一身墨衣的莫怀低垂着,平静回复:“小姐那边并有消息传来。”
他看着公子眉间一抹淡色,想了想补充道:“今日风大,雨大,公子若是——”
矜贵的青年淡淡地看着他。
莫怀咽了一口气,觉得横竖不过一个‘死’,如何都比被派去漠北要好。
“公子若是处了一天的物,想去外面散散心,今日风大雨大是个好日子。”
一旁的橘糖瞪大,一时间不知道向来严谨的莫怀如何能说出这般胡话。就在她还未消化完的时候,她看公子若有所思。
她眉心一蹙,还不曾说话,就听公子淡淡应了一声。
*
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