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3)

栖金帐 岁薏 2284 字 9天前

第39章第39章

见着屋门大开,,常喜躬身迎上前。

稍走近些,不必去看主子面色,他也能轻易感受出那周身寒气,顿觉难以抬头。

一路自是不敢言语,只垂眼跟着他走向书房。阿武有事要禀,早已在书房外候着了。常喜觑见他身影,忙不迭递个眼色给他,示意他待会小心伺候着,莫要在这时触着了殿下的霉头。阿武顿觉前段日子挨过杖罚的部位又抽痛起来,忙回了个眼神,告诉他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阿武递了病呈上前,轻声禀报:“殿下,今日武安侯向衙门递了申请,也附了脉案,告的病假有三十日之久。严大人并未报吏部备案,早早派人送来了王府陈续宗后仰靠着椅背,接了过来,垂眼一目十行地扫视过去。“咳喘不支,步履维艰,"他唇间琢磨着这几字,半晌,气得笑了,“这般咒自己,也是个不怕死的。”

沉默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冷哼一声:

“这侯府的人都应送到戏台子上去,没得屈了这才华。”常喜阿武二人不难听出他在影射谁人,皆俛首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听得几声指骨叩着桌案的声音,阿武抬头,恰巧见着从空中径直向他飞来的病呈,手忙脚乱地接入怀中。

“将病呈送回去。告诉严大人,依章程报吏部备案即可。”阿武满脸愕然,却也知晓自己不该多问的道理,拿着病呈,轻手轻脚地退下。

常喜则在心内来回揣度几番,心有愤愤。

这武安侯府虽是有着开国功勋的世家大族,却也是一代不如一代,难掩倾颓之势。可这武安侯宁愿顶着诈病的风险也要拒下主子的恩惠,不是冥顽不灵还是什么。如此,岂非直接打了主子的脸么?他只觉一口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没忍住开了口:“殿下,您真让这武安侯在府内躲着不成?”

“不急,"陈续宗拿起湖笔蘸了朱墨,头也未抬,只沉声吩咐,“去仔细查查武安侯。”

听至此处,常喜便大概领会了主子的意思。想来并非轻易放过那人,而是换种方式威慑于他,而这无疑更折磨人。

如此想来,心领神会,略定了心。

“还有一事莫要忘了,"陈续宗蓦地出声,笔尖微顿,抬眼朝着厢房方向看了眼,“派人盯紧了她,万不可再出差池。”常喜郑重应下,退出了书房。

日子匆匆而过,入了八月,江葭很快意识到,那日的“一月三至四次"并非说说而已,而是当真作了数。

这月尚未过去,他就已见了自己三回。

而很快,第四回便来了。

方嬷嬷快步入了屋子,入眼就是桌案上空了的碟子,苦口婆心劝道:“夫人,您从前并不吃蟹,如今可不能这般不节制。要知这蟹虽好,到底性寒,多吃不得啊。”

江葭正在净手,只淡淡应了声,方嬷嬷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叹了声气,只得作罢。

“后日殿下得了空闲……

不待说出后半句,就被她径直打断:“我知道的。”听得多了,她岂能不知道方嬷嬷要同她说些什么。方嬷嬷一噎,本想照例说些“殿下待您总是特别些"的话来,又见她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悻悻然噤了声。

数月过去,她当然瞧得出殿下对这小娘子兴趣不减,内心其实也是欣喜的。可每回带着消息回府时,这人的态度可不啻于兜头一盆凉水泼在她身上,要时浇灭了她所有的兴致与希望。

细究来,倒也不是如先前那般不识趣地同殿下拧着来,却也绝对称不上欢欢喜喜,更像是抗争之后无可奈何的妥协。思及此处,方嬷嬷心下霎时就凉了半截。

她都瞧得分明,更不用说殿下那般明察秋毫的人物,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真心几何?

如此想着,心内只觉郁结,却也清楚自己不论说什么都是徒劳。毕竞伺候在这人身旁有些日子了,实在也摸清楚了她的性子。瞧着是个柔弱毫无主见的,实则与之全然相反,说一句又臭又硬也丝毫不为过。她心内千回百转,最后只得颇不是滋味地出了屋子。罢了,日子本不就是稀里糊涂地过下去的么。就算是演,只要莫在殿下面前显露出来也是好的。

她不知道的是,那厢如今当真是演都不愿演了。“夫人……”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忧心心地提醒了句。

江葭净手的动作微顿了顿,垂下眸光,这才留意到被无意识搓红了的手背。阖眼深吸一口气,她接过帕子擦净双手,拉下衣袖,吩咐道:“都退下去。

待屋内只剩她一人,她面上才显露出些许情绪。这些日子以来,每从方嬷嬷那处得来一次信儿,她的心就下沉一分,焦躁也更多一分。

也怪不得她方寸大乱,毕竟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无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

这个月是一月三至四次,下月,下下月呢?更何况,她敏锐察觉到,那人对自己的试探是愈发地多了。若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从宣州府初回京城后便有了迹象。到了如今,她实在是等不及,忍不住,也捱不了。经了一夜,方嬷嬷已调整好心绪,一大早就入了屋子伺候。却不想屋内已是乱作一团。

见着她来了,春燕快步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