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掌声雷动。
宋葭宁被众人簇拥在中央。
不断有鲜花递到她的面前,全都被她笑着推开。
被拒绝的王孙公子们也不沮丧,厚着脸皮追问,
“那请问宁姑娘,到底喜欢怎样的男子?”
越过层层人群,她偷眼向贺冽霆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呀?必是英俊潇洒,气质出众,沉稳内敛,自带气场,即使身处角落,也能让我一眼瞧见。”
她的形容越来越具体,目光也渐渐定格。
在场的诸位心领神会,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
宋葭宁摘下发间的那朵鲜花,一步步走向贺冽霆,娇羞地低垂下头,将花缓缓递了过去。
贺冽霆完全无视了那朵花。
他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宋葭宁的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角落,宋葭宁的手尴尬地擎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当擎举的手臂开始发酸,贺冽霆终于开口了。
“你,是郦贵妃的侄女?宋丞相家的嫡女?”
宋葭宁的欣喜跃于脸上,
“大皇子还记得我。没错,是我,小时候我们还”
不待她说完,贺烈庭就站起了身。酒杯被摔在了案子上,啪的一声。不顾众人的反应,他转身就走。
场面异常尴尬。
众人唏嘘着散去。
宋葭宁被吓得跌坐在地上,羞愤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郦贵妃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袖袍下的手紧了又紧。
如此撩人的舞蹈,皇帝看得都直了眼,大皇子竟不为所动?
看来,要让他乖乖就范,得让宋葭宁再加把火才行。
见皇帝身体日渐康健。贺冽霆不准备久留。
刚想吩咐下去,准备回边境的事宜,一个不速之客便来造访了。
“冽霆,近几日可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千万不要跟本妃客气。”
郦贵妃带着她数十年如一日的虚伪面具,笑意盈盈地说道。
贺冽霆不想见到她,更没什么兴趣探究她来的用意,毫不客气地说:
“郦贵妃,是走错了门吧?”
郦贵妃的脸一僵,随后又很快将笑容重新挂上。
“大皇子说的这是哪儿的话?莫不是还在为幼时的事而拗着?放心,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父皇老了,总是纠结于以前的事儿。
我不一样。我更看重的,是将来!陛下百年之后的将来。”
郦贵妃意味深长地看了贺冽霆一眼。话锋一转,
“不知大皇子对葭宁的印象如何?”
贺冽霆立即会意。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妖妃的安排。
数十万的镇西铁骑,用一个女子就想换得。她倒是敢想。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郦贵妃说的葭宁,是哪个?”
“就是今天花朝大会上,一曲霓裳舞惊艳全场的那位女子呀!”
贺冽霆以手扶面,若有所思。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索。
“哎,宴席上人太多了,也是没看真切。”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郦贵妃的眼里闪过了然一切的狡黠。
她就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过霓裳舞。
“这么说,倒是葭宁的不是了。这样,等哪天你得了空。我让她过来,单独跳给你看。”郦贵妃的眼里堆满了精光。
“刚好下个月就是陛下的五十大寿,你也别着急回。借着这个机会,与葭宁好好相处相处。”
贺冽霆点头,乌黑的眸深不见底。
近来边关并无战事,那他就如她所愿,留在邺京城。
既然她的狐狸尾巴甩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别怪他,顺着尾巴,去揪出她的狐狸身了。
妄想跟他合作,下辈子吧。
这几日,谢知安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本就是个会左右逢源的性子,短短几日,便在宫内结识了不少高官贵族。
好运更是意外降临。
调令下来的时候,他一字一字地从头到尾足足读了三遍。
他竟然真的留京了!
还官升一品,做了中郎将!
不仅俸禄涨了一倍,朝廷还赐了一座大宅子。
他兴奋地提笔,写了一封家书,差人送往了邺京城西边的老宅。
谢母收到信,喜极而泣。
又忙擦了泪,冲着谢家坟头的方向拜了三拜。
“谢家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儿官运通亨通、官运亨通啊!”
谢芳盈刚好与手帕交赏花归来,见谢母这样,忙上前搀扶。
“娘,你这又哭又笑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谢母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哥呀,升官了!俸禄涨了一倍呀!”
之前,谢知安虽为参将,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宽裕。时常,还要沈玉柔铺子上赚的钱来贴补家用。
是以,很多时候,她这个婆母的腰杆都没办法挺得笔直。如今,谢家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真的?”谢芳盈晃着谢母的胳膊,“那么,聚宝楼的那屏碎玉屏风,是不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