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五日,三日内我便让她乖乖来见我。”
方浮玉抚摸着手中的蛇皮长鞭,压制住满腹焦灼烦躁的情绪,他觊觎沈若欢多年,奈何她从不肯正眼看他,而今好不容易沈家败落,沈若欢落到了他的手上,到嘴的鸭子飞了,这种滋味更让人难受。
只要捉住了沈若欢的软肋,不愁她不肯就范。
路不平命人关上大门后,绕过屏门,就瞧见若欢站在回廊下。
若欢朝他微微一笑,欠身道:“昨夜小兄弟施手相救和今日的维护,若欢感激不尽。”
路不平侧开身子:“沈姑娘多礼了。”若这位沈姑娘的身世并无疑点,有世子撑腰,那她日后便是国公府的三少夫人了,他不过是在维护国公府的体面。
“三公子很喜欢那位谢姑娘吗?”若欢水润的杏眸黑白分明,直白地看向他,“还请小兄弟给句明白话,若欢不想还未过门,便惹了夫君生厌。”
路不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们兄弟二人平日贴身跟着世子,哪里有闲工夫去打听三少爷的闲事。
见他不作声,像是默认了一般,若欢心头凉了凉,倘若不曾与裴晏接触过,她兴许不会生出侥幸之心,可昨夜与今日短暂接触过后,她不觉得裴晏会喜欢谢清晚那样的女子。
“沈姑娘不用多想,只要公子不答应退婚,便没人能越过您入国公府。”路不平见她神色隐带失落,另有所指地道。
若欢浅浅一笑,轻轻柔柔地道:“我与小兄弟打听些事,不知三公子平日都有什么喜好?喜欢吃甜口还是咸口?喜看诗集还是史册?”
“姑娘唤我路不平便可。”
只可惜他对三公子的喜好一无所知,若问的是世子的喜好,他倒是能说上一箩筐。
想到眼下这位沈姑娘将世子认作了三公子,路不平抱着伞眨了眨眼,回道:“我们公子最爱吃鱼,但不爱挑刺,鱼身更不能有鱼皮,口味偏甜,公子喜欢听人读史册经集和佛经,还喜欢听人敲木鱼。”
反正她问的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喜好,透露一二应当无妨,他也没说什么要紧的。
听人敲木鱼?若欢抿唇,这是什么怪癖?想到裴晏手腕上的佛珠和周身萦绕的檀木香气。
若欢不禁若有所思,难道这人曾在寺庙清修过?
“多谢不平。”若欢轻声道谢,极为自然地转了话题,“若欢虽被方浮玉囚禁,但并未是他说的那般,烦请不平在三公子面前为若欢辨明正身。”
路不平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方浮玉乱咬一气,显然是想往若欢身上泼脏水,好让国公府诟病,毁了她与裴晏的亲事。
若欢故意在路不平面前解释,便是向他背后的主子表明正身。
国公府的家主是裴世子,裴世子既然属意她做裴晏的妻子,肯承认这桩亲事,那于她便是天降的助力。
不论裴晏心里究竟有没有谢清晚,国公府的门,她是进定了。
她不在意裴晏的心在哪个女子身上,裴晏于她不过是垫脚石,她要往上爬,爬到能够庇护家人,不受欺负的位置。
而国公府,恰好是她眼下唯一能够得到的梯子。
先前她还没这般强烈想要嫁进国公府的欲望,可听到裴世子身边的一个小厮,都敢驳斥讥讽谢清晚,并让对方无计可施,于她而言无可撼动的谢家人,于裴国公府而言,似乎也不过如此,这点便已经足够让她动心。
回房后,若欢看了一眼天色,从昨夜管家送来的衣裙里挑了一身利索的衣裙换上,在臂上绑上襻膊,去了小厨房。
后厨的厨娘瞧见她,忙擦擦手,施礼道:“沈姑娘午间想吃什么吩咐下人过来说一声便可,不用亲自跑来灶房这等烟熏火燎的地方。”
若欢有些惊讶她竟认出了自己,再次感叹国公府调教出的下人远非寻常家仆能比。
实则昨夜公子带了一个美貌女子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小院,今早管家还亲自交代过不得慢待了沈姑娘。
“厨房可有新鲜的鱼?”若欢轻声问道。
厨娘忙道:“有的,今日一早买回来的,养在盆子里,还鲜活着呢。”
若欢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我想借用一条鱼,做道菜,听闻三公子最是爱吃鱼。”
厨娘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让出灶台给若欢打起下手。
她还当若欢这样娇美的少女,便是下厨,也无非是像京城那些世家小姐至多动动嘴,做一些表面功夫,可等看了若欢的刀工,便明白这位应当是个实打实会做菜的。
正厢房里,路不平将谢清晚与方浮玉两人在门外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毫无遗漏。
裴珩神色淡淡:“让二嫂退婚,他倒是敢说。”
路不平没听出是在说裴晏,还以为公子是在说那位谢四姑娘,“我瞧着谢家四小姐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裴晏明知有婚约在身,却仍在外招惹女子,欠管教。”裴珩从笔架上摘下一只狼毫,示意路不平研墨。
裴珩写了两封书信,路不平封好,叫人送了出去。
恰好路平赶了回来,他一早就被派出去打听沈姑娘的身世,沈长安在扬州为官十多年,沈若欢的身世很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