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婵表情僵在脸上,淑姜等人也是一阵紧张,唯是姬诵满脸天真无邪。
“他来……我就不能来吗?”
芮婵收了表情,直起身子,扬着脸,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姬诵牵着姬诞,眨巴着眼,继续无辜道,“你们吵架了,好几年不说话了。”
这孩子谁教出来的?
淑姜迎着芮婵的视线,用眼神无力地辩白了下,而后同妫满道,“阿满,带着大家出去玩吧,我和婵公子有话要说。”
这下又轮到姬宁不服了,“出去什么呀,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两口子的事,干嘛妨碍我们谈军国大事?”
“军国大事?”芮婵脸都白了,“战场都没上过的小兔崽子,懂什么军国大事!还有你那些不三不四的话!说谁呢!”
芮婵越说越气,过来就要揍姬宁,姬宁围着沙盘躲避,嘴上欠个不停,“我说错了吗?这沙盘我们做的,凭什么我们出去?你想演练沙盘,就找杜岷给你做个,他不是手巧吗?”
欠归欠,姬宁说的到也是实情,众人皆是想笑不敢笑。
末了,姬宁往妫满身后一躲,气得芮婵直跺脚,“阿满,你给我走开,今天谁也别拦着!”
“杜公子。”冷不防姬诵脆脆喊了声,“婵姑姑也在。”
杜岷在门外顿了下,转身要走,只听芮婵厉声道,“杜岷你给我站住!”
姬宁忙不迭火上浇油,“杜公子还是快走吧,母老虎要吃人了,哎哟!”
五色琰玉飞出,姬宁狠狠挨了下,芮婵则已闪身出了门口,拦住杜岷去路,“怎么,见了我就跑,做亏心事了?”
杜岷身形一震,声音沉了下来,“我是奉邑主之命前来。”
知道这两人终究是要对上一仗,淑姜也不拦着,干脆道,“大家既是来谈用兵之策,就不要做无谓之争了,在沙盘上见真招吧。”
再度围着沙盘坐下,尚未开战,两边已是杀气腾腾。
也不知怎地,场上就变作了杜岷与济宁一组,芮婵与妫满一组,女防也想参与,可他素来谦让乖巧,最终还是自觉坐到了边上。
姬诵拉着这位异姓兄长的袖子,悄声咬耳朵,“阿兄,你的地盘在那儿。”
淑姜顺着看去,姬诵所指正是彬地,不由微微一笑。
说起这一仗,无非是将周国主力投于黎国还是崇国,要同时两线作战,以周国目前的实力,还是做不到的。
只是无论选择哪边,另一边都要有所牵制。
“这还用说,自然是将主力投于黎国。”姬宁率先插上一枚令旗,“崇国这个地方,南有楚,东有淮夷,攻打黎国,我们就不用分兵牵制崇国,自有楚国、淮夷牵制。”
芮婵嗤笑一声,在淮夷和楚地插上小旗,“小子,看清楚这两地离崇国有多远,你也就只会在沙盘上论兵,你可知淮夷和楚国到崇国有多远?要走多少时日?他们又凭什么帮我们牵制崇国?”
“颠老失踪,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去了淮夷,如今两地皆是周国同盟,只不过没说破而已。”
“你小子可别乱说话,君父眼下还是假王,如何能与叛国结盟?比干所率王军到是离崇国近得很,他若回师与崇侯合兵,楚国和淮夷也无力追击。”
“既是如此,那就更加不该打崇国了。”
芮婵嗤笑一声,插上令旗,“你看清楚,楚国和淮夷虽不能帮我们牵制崇国,却能牵制比干,若我们攻打黎国,后方有密侯,北侧有随时南下搅局的犬戎人,黎国身后还有王军,崇侯可以北上,比干也可暂时弃了战场来围剿周国主力,可若我们打崇国,牵制住黎国,比干就不能舍了战场来支援,否则,楚国和淮夷就会和我们形成夹击之势。”
姬宁没了辞,求助地看向杜岷,“杜公子怎么看?”
“想要拿下黎国,时机非常重要,比如鬼方联合犬戎南下,若再加上燕地大乱,牵制住郝子期,再加上密侯没有十成把握不会出手,黎侯也就没那么多助力了。”
杜岷话不多,却是直切要害,姬宁欢喜道,“我知道,召叔一直在燕地经营,这个时机总会到来的。”
芮婵瞥了眼杜岷,“说了等于白说,眼前这场能不能打黎国,就不会给个准话吗?”
杜岷神色不改,坦然道,“这一盘,我与宁少主共进退,自是赞同先打黎国,我想以召公子之能,配合引发燕地乱局,还是能做到的。”
姬宁跟着呛了句,“杜公子是我这边的,别想威胁他给你放水!”
“臭小子——”
“好了,形势大致如此。”淑姜打断了两边的争吵,“大家不妨考虑一下殷王会不会出兵,会出多少兵,还是来演练阵法战术吧。”
当下,两边用着令旗,择地而战,几番厮杀下来,杜岷也不留手,杀得芮婵这边节节败退,偏是妫满把心思都放在了工匠上,对于战场还真不怎么熟悉,给芮婵拖了不少后腿。
就在芮婵要发火时,姬宁又坏笑道,“生气了生气了,婵姑姑可真输不起。”
“我没生气!有什么好气的,我还能跟你一般见识?这种纸上谈兵有什么好玩的,真到了战场上,哪有按规矩打的,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