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只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还是要同邑主说一说。”
说到后来,月妫向霍大巫扫了眼,霍大巫当即告退,淑姜身后的阿菘却没动,月妫也好耐心,静静等着,良久,淑姜抬手,示意阿菘下去。
偏厅里终于只剩两人,一时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又等了会儿,月妫率先打破了沉默,“月妫知道,邑主并不信任我,而我……实不相瞒,也依旧不喜邑主,只不过咱们都不是水云院里的小孩子了,有些人,有些事,讨厌归讨厌,却也不得不面对……,淑姜小巫如今贵为邑主,公子发之妻,但这身份无论怎么变,说到底都是女人,不是吗?”
这调调,听着到是耳熟,淑姜想起从前在水云院,青姚总是强调“巫者一体”,可那时的月妫和铃嬴却处处针对自己,从未把这话放心上,如今到是要来说这个“一体”了,淑姜不免觉得讽刺。
“月巫正有什么主意就说吧。”
月妫微微一笑,“邑主不够坦诚,月妫却有十分诚意,其实邑主不说,月妫也明白,大王是想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就让女公子与公子胜完婚,只是……女公子如今到底是大王的女人,身份又高贵,这事只怕难以了结……”
“大王与女公子,并无瓜葛。”
“邑主这话就糊涂了,倘若黎民也就罢了,这越是高贵的,越是许多双眼睛盯着,贵人与贵人之间,全由礼数说了算,差不得分毫,如今礼数上,女公子便只能算是大王的人,这风头怕是过不去的,就算大家假装过去了,保不齐哪天又揭出来,倒霉的还是邑主,毕竟大王没有真的吩咐过什么,一切都是邑主的决定,不是吗?”
月妫的说辞,倒也不完全是恫吓,今日淑姜替殷受做了这事,总有隐患,将来说不准哪天就会翻出来……,到时,倒霉的不止是淑姜,便是季胜也会被牵连,再者,有些事一旦传到民间,难免夸大,甚至变得难听。
“月巫正,苏国的事,是否与月巫正有关?”
冷不防淑姜会这般问,月妫着实吃了一惊,“与我有关?为何与我有关?”
淑姜沉默,她确实没有证据,只是关于这个问题,她要的也不是答案,而是月妫的态度,看来,月妫是打算否认到底了,这也说明此事为阴谋,必有更多图谋。
见淑姜沉默,月妫露出了几分本性,不依不饶追问道,“邑主凭什么这般说?”
淑姜应道,“助妲己出逃者正是崇国乐师师延,传闻月巫正与大司寇为良人。”
“我与大司寇是有露水之缘,那日去大商邑也是同他偷会,谈不上什么良人,毕竟大司寇是公子,家中还有正妻,我是巫者,是良人还是露水之缘,实在没那么多计较,邑主莫要多想了,如今公子豹在押,月妫可不想趟这个混水。”
月妫说得直白,全然没有半分避讳,淑姜心中暗道,看样子,涂山神女和崇虎多半是心照不宣,各自将事情往想要的方向推了把。
“是淑姜失言了,月巫正勿怪,还请继续指教。”
月妫则半开玩笑道,“邑主,这账没那么好翻过去,我且先记下,咱们先说正事,邑主也就姑且听听我这主意成不成。”
说起来,月妫的主意,也算是意料中,无非就是安排苏嬉成为巫者。
“邑主应知,有了巫者这重身份,便是另一套礼数。巫者为自由之身,就算侍奉过王者也无妨,等这阵风头过去,女公子便可以同公子胜结良人,公子胜为费师长幺子,是否娶正妻,也不需要那么讲究。”
这般看来,月妫提供的法子,到是最妥善的解决之道,也无后顾之忧。
未了,月妫还补充道,“邑主勿要怪我多事,我来牧邑时,刚好看见太妃身边寺人出入府中,要知大王为了青都宗,别说是妃,便是良嫔也不曾立一个,如今有苏国女公子这等身份高贵的,想来太妃也顾不上是不是姒姓了……,邑主还是赶紧决断才好。”
淑姜听了许久,模样很是入神,似被打动了,然则开口却是反问,“月巫正的主意好是好,可有一点,苏国女公子是凡人,如何成为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