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人灵脉被废,你是巫者,你会不知上面留了什么讯息?”
“主人说,不管上面留什么讯息,一律抹去。”
“是吗?你看没看过,你主人又不知道。”
在虢小小步步逼迫下,阿东沉默了下去,眼中满是焦急。
“阿东,关于黑金,媚……巫正生前可曾说过什么?”
阿东摇头,虢小小呵斥道,“回话!”
阿东又缩了下脖子,“回邑主……不知道,媚巫正只是让我看好主人。”
“就你?”虢小小看着那张满是尘土的脸蛋,虽有遮掩,却还是可以看出,这个阿东年纪比妲己小,于是虢小小又转而问道,“你几岁?”
“啊?”话题转得太快,阿东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虢小小不善的眼神,嗫嚅道,“大概……十四吧……”
淑姜心底叹息,乡野散民或是小氏族家的孩子确实不怎么记出生年月,虢小小又直起身子居高临下道,“你怎么看好你家主人?出逃苏国是谁的主意?假意挟持邑主,寻求庇护是谁的主意?身染瘟疫不能入朝歌,正好可以摆脱邑主,又是谁的主意?”
“我……”阿东彻底被虢小小问住了,只好强辩道,“可是,可是公子忠真的要杀主人,是苏国先违背了承诺……,主人也不能入朝歌,否则涂山神女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她。”
虢小小眯眼,抓住了关窍,“涂山神女为何要杀她?”
“因为涂山神女杀了媚巫正,所以也要杀……主人……”阿东说着说着,突然发觉这个理由确实有些牵强,若涂山神女要杀妲己,何不连着媚巫正一家都杀了?
于是阿东说完,又挠了挠头,奇怪道,“对啊,涂山神女为何要杀主人?”
“……”
虢小小翻了个白眼,淑姜上前扶起阿东,“起来吧,既然来了,就好好照顾你家主人。”
“邑主,主人没事吧?我真没想害她,就用了一点点……”
虢小小没好气道,“一点点也是瘟疫好嘛,候馆里那么多人,还有小孩,你是不是要害死人才甘心?”
“不是的,我……”
“好了,别说了,回候馆吧。”
将阿东送到妲己身边,淑姜拿着行气铭又发起了呆,期间她试过几次,这个阿东,看似单纯懵懂,灵力到不弱,她对妲己又是言听计从,施展起巫术来毫无顾忌,故而这行气铭上便是连阿东施术时的心绪都不曾留下,看来,阿东没有说谎,她确实没有探究媚己所留讯息。
妲己,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很快朝歌传来消息,五日后淑姜就要随姬发入朝歌觐见大王。
至于妲己身染瘟疫,自不能带入朝歌,这令淑姜发愁,她可以让虢小小留下,但仅是虢小小,她又无法放心。
幸好胶鬲主动为淑姜出了主意,“邑主可将妲己交于长林司徒。”
长林司徒长林泉,殷太师之子,为王室小宗,按理来说可以唤作殷泉,可殷太师对此子教导颇为严厉,怕儿子养成骄奢淫逸的做派,特意送去朝歌郊外的长林小邑抚养,每逢节庆才准许入朝歌小住几日。
也因居住在长林小邑,殷泉被众人唤作长林泉,这也是殷太师刻意淡化他太师之子的身份。
这殷太师这份用心下,长林泉不负众望,与伯邑考、苏国公子忿为挚友,近期因百官改制,出任大商邑司徒执掌民事。
听得长林泉同伯邑考交好,淑姜到是放心了许多,只是对于素未谋面的苏忿却有些担心。
看出淑姜的顾虑,胶鬲微微一笑,行礼道,“邑主勿忧,有些事本不该由胶鬲嚼舌根,但见邑主忧心,胶鬲还是同邑主说了吧。”
比之长林泉,公子忿的身世堪称坎坷。
事情大约要从夏朝末年说起,彼时,苏国所在为温国,后苏氏自昆吾分裂,助商汤立朝,苏国便取代了温国,只是温氏一族也没被赶尽杀绝,反而常常与苏氏联姻。
苏国现任君夫人温氏,本不欲嫁苏侯,竟在婚前故意外出,勾引狩猎男子结良人。
也是天定姻缘,温氏出嫁日才发现,那日与自己结良人的男子,居然就是微服出游狩猎的苏侯。
两人本有肌肤之亲,却因君夫人婚前举动,反是造成嫌隙,君夫人虽感后悔,却也倔强,绝不肯先低头,之后,十月怀胎,君夫人诞下长子,因心怀怨怼,取名为忿。
“说起这位公子也是可怜,自打出生起,便为苏侯、君夫人所不喜,旁人也不拿他当公子,直呼其名为苏忿,据说有一日,君夫人又是同苏侯置气,见苏侯不信她,竟是抱起小公子冲到苏侯面前,要将之活活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