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姜不敢转身,身后之人如同恶狼,仿佛只一回头,就会被咬住脖子。
他是怎么追来的?为何追来?
“喀目,我若有意冒犯,也不会出声了。”昆吾止慢慢转到淑姜面前,跳跃的篝火,自下方映着那张俊美的脸,火光更为那双温柔的眼眸凭添了几许热烈。
“奇门遁甲?”
“是,和颠老学的,他不肯多教,我便只学了这些,刚好够用。”
“你想怎样?”
“喀目,之前是我不好,我可以对天发誓不再冒犯喀目……”
“你想怎样?”
淑姜加重语气重复道,说起发誓,她早就在洛邑见识过了月妫的发誓,故而有些人,便是拿自己发誓也是不可信的,因为这些人已经疯狂到不惜连自己都要毁灭。
“喀目果然爽快,昆吾止所求无非是白鹿王和玉液泉。”
“昆吾止。”淑姜暗暗蓄气,预备随时往山坡下跳,“我大约明白你为何执意找玉液泉,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玉液炼形不过是固魄罢了。”
昆吾止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可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叹气道,“我明白,喀目这是为我好。”
“不,你不明白,昆吾止,你敢不敢说实话,如果找到玉液泉,你真的会让新任大酋赤乌坚使用这口玉液泉?”
“会。”昆吾止答得没一丝犹豫,“他是我胞弟。”
“那好,我们这就回转赤乌,告知赤乌大妃,悬瓮山内确有玉液泉,但这眼泉水将近枯竭,需让赤乌大酋尽快来此。”
“我如何信喀目?”
“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自己去找,都到此地了,昆吾止,我相信,以你的能为必然可以找出玉液泉和白鹿王。”
昆吾止的眼眸在火光中冷了下来,“喀目还是那么出人意料,只喀目的决心,我也料到了。”
淑姜浑身绷紧,正盘算着如何冲过去,忽而,火光中升起一道虚影,是一条硕大无比的青首黑蛇。
“朱墨,你……”
话音未落,淑姜眼前闪起两点绿光,是蛇眼!
淑姜万没想到,之前还和昆吾止不死不休的修蛇,此时竟成了昆吾止的帮凶!
不及反应,一道黑烟挟着阴雷卷住了淑姜。
阴雷闪绕周身,令淑姜神魂飘曳,似被什么拽出了躯壳,好在先前融合的雷电清阳之气,不再让她如从前般对打神鞭毫无抵抗之力。
然则,修蛇神魂已是迫不及待从她背后笼罩过来,努力想要钻入这具躯壳。
淑姜挣了下,咬牙道,“朱墨……,你真信他?”
“阿朱为何不信我?我与阿朱早已是良人,从前是我不对,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她。”
“哈,可笑,昆吾止,你刚才好像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喀目不是不接受吗?”
“所以,谁接受,你就好好待谁?朱墨,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你敢肯定以后他不会对别人也这般许诺!”
风乍起,修蛇身影一晃,卷起阴风,似是恼怒,似是动摇。
“阿朱,我从来都是顺着你性子,各种重要的事,我都只信任你,你不在的时候,我身边总要有个侍女,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不会有其他女人。”
“你的保证全是放屁!”淑姜怒不可遏,她从没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噼啪”声起,打神鞭上爆出阳雷,天际隐隐闪起了光,一阵风过,山岚要转向了!
淑姜用力挣去,竟是将昆吾止反拖走了两步,昆吾止眼中闪过惊讶,手上顿时青筋暴起,“阿朱,还等什么!”
蛇眼萤石倏忽飞起,淑姜催尽全力,萤石霎时发出紫黄强光,照向修蛇神魂。
修蛇无法出声,只得将周身阴风卷得更急,啸如鬼号!
淑姜咬牙道,“他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口不能言,推你入火坑……,让你人不人鬼不鬼只能依附他,朱墨!跟着他……,你觉得你心里过得去吗?”
修蛇一顿,阴风陡然小了下去。
昆吾止扯了下打神鞭,叹气道,“阿朱,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放弃,我也不勉强。”
说话间,群山回荡起尖啸,山岚向东面卷来!
一时间,沙尘飞石迷眼,黎明前的混沌,便是火光也透不过去!
感到身上禁锢一松,淑姜急急挣脱开去,可才跑了两步,后颈忽而一疼,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了,她忍痛想要跃下山坡,只一瞬间,又被打神鞭卷住!
是修蛇本体,朱墨不顾一切暴露了本体!
可淑姜此刻被束缚着,便是急催灵力,也无法弹开咬在她玉枕穴上的修蛇。而昆吾止手上的气力也陡然增大,手腕一抖,猛地将淑姜拽向自己。
淑姜心头一惊,当即大喊,“朱墨!逃!”
然则为时已晚,修蛇才一松口便被山岚卷去,霎时,昆吾止一手抓上淑姜后领,一手打神鞭再扬,电光火石间,阴雷劈上小蛇七寸,蛇身顿成两截,转眼便被刮下山去。
“朱墨!”
随着淑姜一声叫喊,修蛇神魂亦在蛇眼萤石光耀下灰飞烟灭!
蛇眼萤石落地,淑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