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你这也算诚意?”
见昆吾止出现,淑姜怒而反驳,心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颠老也忽得踏前一步,有意无意将淑姜挡在身后,“小酋莫忘了与我的约定。”
“约定?我记得颠老答应过做媒吧?”
“我并没答应过这样的事,我只是答应劝阿淑与你暂时合作。”
“颠老就是这样劝的?”昆吾止说着逼上一步。
斜杖点在昆吾止脚前,颠老沉声道,“小酋,老朽劝你一句,玩弄人心者,必遭人心反覆。”
“多谢颠老指教,喀目的意思呢?”
“呼啦”一下人影闪过,淑姜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大汉围住了阿禾躺着的帐子,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我可以与小酋合作寻找白鹿王,甚至可以尽量留住白鹿王,唯有嫁娶之事,不能从命!”
“喀目对姬发还真是忠贞,可惜……”
话音尚在,笑容犹存,昆吾止毫无征兆地出了手!
颠老挥杖挡去,已是慢了半拍,顿时落了下风。
淑姜往后退去,很快又被另一群大汉围了个密不透风,颠老怒道,“昆吾止,你这是什么意思?”
昆吾止冷然道,“大酋有令,今日务必请喀目系上发缨!”
话音刚落,两名大汉当即扑上来捉淑姜,淑姜伸手格挡,却是昏沉踉跄,勉力挣扎了两三招,便被擒下。
“颠老,再不住手,只怕要鱼死网破了。”
“啊——”一声痛呼,躺着的阿禾不知何时被拖了起来,勒住了脖子。
藤杖落地,颠老顿住了脚步,昆吾止下颌微抬,立时有人上来将颠老擒住,昆吾止肃声道,“不可无礼,颠老是媒人,昏礼之上,还要请在上座的,看好就成。”
“是。”大汉应声而下,淑姜脑海里突然响起两个字,“反噬!”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昆吾止略略回头,只见着颠老正远去的背影,于是收回视线,走到淑姜面前,自手中垂下那根银发缨,俯身问道,“喀目要不要再选一次?”
“不要,我谁的都不要!”
昆吾止收起银发缨,直起身子,“拿上来。”
“主人,拿来了,少主的金发缨。”阿兰端着个锦盘,施施然走了过来,口气满是讽刺。
“给喀目系上。”
“是。”
淑姜拼命躲闪,阿兰拿着发缨,一时无从下手,边上大汉见状一把扯住淑姜的头发,淑姜轻呼一声,痛得眼泪落下来。
昆吾止重重叹了口气,朝那大汉打了个手势,转而对淑姜道,“喀目,这一次是大酋的命令,不选昆吾止,你就只有这条路。我也不想让喀目为难,或许砍一根阿禾的手指,喀目就想通了,若还是想不通,就再砍,砍到——”
“昆吾止!放开我,我自己系!”
昆吾止沉默,阿兰在旁扯了扯金发缨命令道,“给我按住她!”
“让喀目自己系吧。”
“小酋。”
“阿兰,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话说到这份上,没曾想阿兰还是嘟囔着回嘴道,“主人,我只是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放心,喀目是明白人,阿兰,过来。”昆吾止说着向阿兰伸出手。
阿兰抿嘴一笑,把金发缨搭在淑姜脖子上,走到昆吾止身边,与昆吾止十指相扣地看着淑姜。
“……”
淑姜本是满腔愤恨,见此情景却有些哭笑不得,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逼婚,全然地轻视,全然地把嫁娶之事当作儿戏筹码,自己在这些人眼里,仿佛一头牺牲之羊,系上尊贵华丽的缨绳便可送上祭天台。
摆脱了钳制,淑姜当众散开长发,系上金发缨,阿兰边笑边咬着昆吾止耳朵不知在说什么,周围人也多是斜着眼,当笑话般看。
末了,被带下去时,昆吾止还调侃道,“喀目,你的天道呢?”
淑姜停下脚步,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到昆吾止身上,“天道好还,谁也逃不掉。”
“哈哈,她在说什么呀。”昆吾止没开口,阿兰到是笑出声来,“都这样了,还敢说大话,莫不是疯了吧。”
周围大汉也纷纷笑了起来,淑姜低头,不再言语。
被押回帐子,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脸,和系得乱七八糟的发缨,淑姜才明白阿兰和众人为何发笑,也罢,明日就这样去见大酋,让他们笑个够,看谁比谁丢脸。
只是淑姜的愿望落空了,不久之后,昆吾止便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她身侧坐下,抬手就去解发缨。
“你做什么?”
“替喀目梳头,怕阿兰伺候不好,我亲自来。”
“我自己来。”
知道没得选,淑姜索性主动去解,没曾想,昆吾止竟自背后扣住她双手,半环着她,用牙咬上发缨一端,抽开结去。
“你……”
挣扎间,昆吾止已是将金发缨拿在了手里,淑姜跑到镜子前拿起梳子,紧张地看着昆吾止,昆吾止握着金发缨,莫名出神,没有追来。
淑姜边梳着长发,边不时盯向昆吾止,然而,昆吾止像是定住了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