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吕兄你可得要我啊!”
申屠草哀哀切切,本是狼狈,只他哭得抑扬顿挫,神惨鬼愁,令人忍俊。
“这……”吕奇踌躇道,“小小姑娘,在下不过一介散人……”
虢小小没答话,只将匕首踢了踢,申屠草又涕泪横流哀嚎起来。
“申屠兄,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不,吕兄不要我,我就不起来!”
“……”
吕奇苦笑道,“商团若随了我,便等同随了大狐,如今我还不能离开大狐。”
虢小小淡淡道,“既是交给先生,自是任凭先生处置,申屠草的商团已不属平阳商会,离了先生,这些人怕也是死路一条。”
商团众人闻言纷纷哀求,显然众人也看得出,吕奇要比申屠草可靠许多。
吕奇当下答应,安抚众人,并让申屠草组织众人迅速收整,准备去往大狐。
待申屠草退出,虢小小又道,“申屠草的事,当家给诸位一个交待了,另则,当家也会给出犀角作补偿,但还需阿淑姑娘随我走一趟,亲自去取。”
“你果然没安好心!”西落小酋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淑姜问道,“要去多久?”
“多久都不行!”狐不义老大不高兴,亦是否决。
西落小酋忙不迭道,“大酋,我就说有诈吧!”
“小小姑娘,我去成吗?”吕奇在旁打起了圆场。
“当家吩咐,必须见到阿淑姑娘,先生若要一起去,可以是可以,只怕……”
听出弦外之音,吕奇爽快道,“好,我便留在此处,想必当家不会留阿淑太久。”
“顶多一个时辰吧,若诸位还不放心,大可派人护送阿淑姑娘,蠢货就免了。”
“你……你说谁蠢货!”听动静,西落小酋又是要动手。
“不准去!”狐不义再度反对道,“她走了,大王会责怪大狐!”
淑姜一愣,别看狐不义年纪小,却已是知道不少事。
未了,西落小酋又嚷嚷开了,“狐甲一,你怎么说!”
经西落小酋这么一嚷,淑姜才发觉,似乎从始至终,狐甲一都没反对过,此时,狐不义也反应过来道,“甲一,我命你看住臭东西!”
狐甲一低声道,“大酋,阿淑姑娘需要犀角,再者……”
“再者,我若真有心带走阿淑姑娘,就你们这些人,实在不够瞧的!”
“你!放肆!”狐不义勃然大怒,西落小酋却突然不吭声了。
“大酋……”淑姜蹲下身,寻着声音,转向狐不义,“还请大酋允我前往,淑姜以此身发誓,若有负大狐,他日必遭千万人负。”
狐不义沉默,他不止一次听狐满提过,最真挚的誓言,便以所誓之事,加诸于已身,至于那些动辄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重誓,在狐满看来多半不是撒谎,就是狗屁。
“大酋,我会让甲六、甲七跟着,请允了阿淑姑娘吧。”
西落小酋急了,“狐甲一,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大酋!”
“烦死了!”狐不义奶声奶气地发怒道,“臭东西!一个时辰若不回来,我就打断吕奇的腿!”
“……”淑姜想笑不敢笑,憋着气道,“唯大酋命!”
就这般,淑姜又坐上了来时的小车,这一次由虢小小赶车,狐甲六、狐甲七紧随其后。
不大会儿,淑姜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的绿荫罩下,看来是进了树林,这林子似不大,故而光线还是透得很,边上还传来车轮缓动声,对方显然也是坐了马车。
“当家,阿淑姑娘到了。”
“小小,辛苦了,有请阿淑姑娘上车一叙。”
木声“吱呀”,淑姜可以感到,这是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木质散着幽幽奇香。
“麻烦先生了。”淑姜隔着车微微行礼,而后由虢小小扶着上了车。
车很是宽敞,听呼吸声,里面不止“当家”一人。
“抱歉,阿淑姑娘,这次买卖是我们的不是,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对方的声音浑厚沉稳,蕴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派,随即,一样东西被推到淑姜身前,虢小小帮忙打开,拿起淑姜的手,摸了上去,一大一小两枚犀角温润如玉,仅是气息交融,便令淑姜精神一振,是上等的品种。
淑姜连忙缩手去摸钱袋,临走前,吕奇特意塞了她三个金饼,并交待,犀角贵重,对方即便是赔罪、好意,也不可白受这么大的恩惠。
“阿淑姑娘,不必客气,这是当家一片心意。”虢小小见淑姜拿出金饼,立时用手压下。
淑姜急道,“先生,我知先生可能不在乎这点钱,但这礼太重了,淑姜着实承受不起。”
“阿淑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不过,一来,虽未谋面,我与阿淑姑娘却是旧识……”
对方的话,让淑姜很是疑惑,“敢问先生是……”
对方却没回答,只接着之前的话道,“二来,钱已经有人付了。”
淑姜更是惊讶,正待细问,对方已是起身,“小小,我们下去吧,让他们俩聊一会儿。”
“是,当家。”
一阵风过,这辆大车似乎不止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