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殷受不理会自己,淑姜催动行气铭。
虽然殷受听不见这铃音,却也能对他产生影响。
然则,“啵”一声轻响,打神鞭上扩出一圈黑烟,阻隔了铃音。
淑姜当即立断,跑了过去,才靠近打神鞭,便觉一股诡异阴冷的力量,似要将自己魂魄拉出体外。
淑姜一个晕眩,勉力镇定心神,忽听青姚一阵咳嗽,回头再看,殷受已松开青姚,站了起来,脸上全无凶态,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淑姜松了口气,随即缩回手,小跑到青姚身边,将摊在地上的青姚扶了起来。
青姚并不领情,反手推开淑姜,自己身子却是一歪,险险倒下。
殷受倏然蹲下,伸手托住青姚后背,身子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青姚更恨,偏是衣衫零落,双手护在胸前没法拿开。
淑姜见状,迅速扯下外衣,披到青姚身上,并扶住了她的肩膀,殷受抽了手,站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道,“淑姜小巫,你方才当真要打我?”
“淑姜不敢,淑姜只是想请殿下息怒……”
“我没什么可怒的,到是你,她方才对你痛下杀手,为何还要救她?”
“青姚小巫……,她只是不希望我去朱宫,她不会对我痛下杀手的。”
此时青姚方用手背抹了把泪,听到这句,立时呛声道,“你以为你是谁!”
淑姜知青姚受辱,心中不好受,也不计较,只离得近了,看到青姚脖子上的掐痕,暗暗心惊,这位殿下居然还真下了重手。
殷受在旁悠悠道,“觉得我心狠?有些事不落到自己头上,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听得这句,淑姜彻底松了口气,看来殷受只是要教训青姚。
青姚本已冷静了些许,听到这句,不觉又是银牙紧咬,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扭过头,肩头一挣。
淑姜只得放开青姚,殷受则拿起打神鞭,归入皮鞘,淡淡道了声,“走吧。”
走?
淑姜看了看地上的青姚,要扔她一个人在这里?
“要论心狠,你眼前的这位青姚小巫,恐怕不在我之下,淑姜小巫,你这样谁都想救,怕是到最后谁都救不了。”
殷受边说边走,不大会儿,身子已是要没入黑暗中,淑姜连忙飞出灵羽,照到殷受前方,跟了上去。
经过方才一仗,灵羽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淑姜索性让子牙好好休着,以灵羽引路。
跟在殷受身后,淑姜心头涌上好多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
似猜到淑姜的疑问,殷受突然放慢了脚步,“想知道我为什么来?”
“是,殿下。”
“眼下的关键,其实是媚己小巫的安危,蚕室或许要毁,但绝非是现在,至少要让涂山神女亲自给个交待。露祁不肯说实话,我便自己去探。你媚姐姐受诅咒后,在昏迷中得知了小辛之事,醒来后告诉了蔡大巫,蔡大巫反是封锁了消息,之后,露祁和青姚便一改先前的态度,迫不及待地要毁蚕室,明显是要回护前邑宗。”
“那神女大人……”
“你以为,没有涂山神女的许可,露祁敢这么做?”
“也是……”
“也是?”殷受蓦然停下,转身看向淑姜。
淑姜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殷受。
对上那双在夜中晶亮的杏眸,殷受摇了摇头,“淑姜小巫,涂山神女的命令是毁蚕,你还要去前邑宗的墓吗?”
“我……,我只是想救小辛,不是毁墓。”
殷受又是摇头,长叹道,“难怪你家公子不让你出来,这不是毁不毁墓的问题,而是……”
“是……什么?”
两双眸子相对,一者迷惑,一者无奈。
最终,殷受败下阵来,“淑姜小巫,你若前去,很可能,这辈子就只是个小巫,你还愿意吗?”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
淑姜眼眸一亮,随即便意识到自己不该展现雀跃之情,于是憋下笑意,点头道,“愿意。”
殷受耸了耸肩,转身继续走在前头,淑姜跟在后面,释放了刚才那抹笑容。
淑姜喜欢周国,只要能一辈子待在周国待在菀风身边,小巫就小巫,虽然乔姒有些麻烦……不过,时间长了,乔姒应该会慢慢遗忘她吧,毕竟,她只是个小巫。
想到这些,淑姜步伐不觉轻盈起来。
再度来到黄鹿林西北处,殷受猛然抽出打神鞭,淑姜立时后退一步,脚底又是蹿起一阵凉意。
“打神鞭对巫者有伤,淑姜小巫不可靠我太近。”殷受亦主动提醒淑姜。
方才淑姜就听殷受说过此物的名字,此刻靠近,愈觉这打神鞭,不仅名字狂妄,气息亦霸道。
铁铸之物素来罕见,也因其气阴煞,为巫者所不喜,久而久之,炼铁竟成秘术,只在一些术师间流传,就不知道殷受哪里得到的这件器物?
很快,淑姜便没功夫想这些了,四周莫名卷起一阵阴风,淑姜集中精神,努力穿透黑暗,却感应不到白雉的气息。
随即,淑姜催起行气铭,殷受却道,“你这铃声叮叮咚咚的,小孩玩闹似的。”
淑姜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