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姚的话语,如一支冰箭穿透淑姜的心。
淑姜惊讶地张了张嘴,她知道青姚行事强硬,却也觉她为人还算公允,应该不会是这般强词夺理之人。
见淑姜心神松懈,青姚急催行气铭,没曾想,淑姜背后光翼一张,青光中,羽翼的样子愈发清晰起来。
“青姚小巫,你是不是早知小辛的事了?”
“小辛是谁?”
“……”
见青姚神色不耐,不似说谎,淑姜又道,“那青姚小巫可知前邑宗以活人殉葬?”
“就为这个?这种事,不是自古有之吗?”
淑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更难以置信青姚会这般草菅人命。
见淑姜如此震惊,青姚面上也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嘴边泛起一丝嘲笑,“是了,我差点忘了,淑姜小巫来自仁德的周国,自武乙大王起,活人殉葬便少了许多,周国更是积极响应,也难怪你会惊讶。”
“大王会如此抉择,就说明这样的事不该发生。”
“愚蠢。”青姚呵斥道,“你说不该发生就不该发生吗?淑姜,我提醒你,你别忘了自己也是个巫者,你现在毁人朱宫,就不怕将来死后也遭此下场,不得安宁吗?我再劝你一句,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青姚小巫,我没有想要毁朱宫,我只想放走小辛,小辛绝不会伤害媚姐姐,是前邑宗……”
“住口!你口口声声说那个谁不会伤害媚姐姐,那你可知,前邑宗是谁?”
“是谁?”
“苏国巫正,琅己。”
苏国,己姓巫者!
淑姜万万没想到前邑宗竟是这样的身份,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个答案并非出自青姚之口,而是来自另一个声音。
“三殿下……”
“你来做什么?”
截然不同的两个声音,淑姜怔怔望着来人,青姚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殷受眯着眼,不理会淑姜,视线只黏着青姚,脸上尽是轻佻之色,“在下渴慕青姚小巫,夜不能寐,故而出来走走,刚巧刚巧,青姚小巫可愿为我一解烦闷?”
“……”
这什么人啊,淑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不对,这位殿下,前阵子还和狐满打得火热,怎么又……
“殿下来此,就不怕蚕室被毁吗?”不理会殷受的胡言乱语,亦不行礼,青姚的神态愈发倨傲。
殷受叉手笑道,“不是说了吗,夜不能寐,崇虎那几只狗太吵了,追得大巫小巫满林子跑,我又怎么睡得下去?起来后,又不见青姚小巫,便只好出来寻寻看。”
淑姜闻言,不禁想笑,只是对上青姚冰冷的眼神,她立时抿紧嘴,微微鼓着腮帮子,咽下了笑意。
再听殷受话里的意思,蚕室应该还没被毁,想到这里,淑姜心中一动,问道,“那媚姐姐……”
“淑姜小巫,媚己小巫和百姓生计,哪个重要?”
淑姜一愣,随后答道,“都重要……,殿下,小辛没有想害媚姐姐,我也没想毁前邑宗的朱宫,只要放了小辛,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真的?”
淑姜方要答话,青姚突然道,“淑姜小巫,别太自以为是了,怨灵妖物随着朱宫一同炼化才是正途,你若放了他,媚己小巫必死无疑。”
“也是,媚己小巫人不错,就这么代前邑宗受过,未免可惜了,不过我翻墙见她时,她的说辞到是和淑姜小巫一般,二对一,我该信哪边?”
听殷受说着,青姚终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殷受。
殷受的无法无天也超过了淑姜的想像,就不知这位殿下有没有……对媚己也……
见淑姜神情不安,殷受摇了摇头,“淑姜小巫,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放心吧,我既是对你这样的小白花没兴趣,对媚己小巫那样的大白花更是没兴趣,到是青姚小巫,颇合我意,身上的气味,更是教我魂牵梦萦,我一路寻着,便寻到了这里。”
殷受边说边走向青姚,未了,还嗅了嗅鼻子,仿佛一只贪婪的野兽。
青姚身后的九尾狐兽魂,冲着殷受弓背低吼,却似被什么东西阻着,扑不上来。
青姚一惊,连忙避开,咬牙道,“请殿下自重。”
淑姜也是暗暗惊讶,殷受身上不知带了什么东西,竟使九尾狐兽魂如此忌惮,她就着青光看去,殷受腰上有个东西,看形状似是铜鞭,以皮革为鞘。
最为奇特的是,片刻视线接触,淑姜竟自心底生出一股寒意,看来殷受是有备而来。
见青姚避开,殷受玩性大起,越发黏着青姚,九尾狐兽魂左右跳跃,偏偏是不得近前,只得驻足长嚎,权做警告。
殷受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淑姜,皱眉道,“还愣着干嘛?”
是了,殷受是来帮自己的,淑姜这才反应过来,收起青羽,转身便走。
只青光隐没刹那,淑姜又觉一股寒意,比方才更甚,从脚心一路蹿起,直透心房,淑姜不由担心起青姚来。
明知不该心软,可心中的不安,实在无法让淑姜继续往前走,停下脚步瞬间,淑姜忽觉身后白光大盛,她急忙转身,耳边又听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