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又道了声,“对不起。”
楚妘笑道,“对不起什么?”
淑姜被楚妘笑得不知所措,同时又紧张地瞄向楚妘身后。
“放心吧,就我一人,青姚在媚己小巫那边。”
听楚妘提及媚己,淑姜心头一紧,“媚姐姐怎么样了?”
楚妘摇摇头,“她住的院子,现在不让外人进去,水云院里那些个也只能待在外面,阿淑,我同你走一段吧。”
看样子,楚妘是有话要说,淑姜点点头,与楚妘并肩,向北而去。
两人绕着洛邑走,一路之上,波清柳漾,花香阵阵,淑姜看向前路,眼神却是散漫迷茫。
“阿淑,有什么想问的?”
“我……”淑姜心里有很多问题,却不知从何问起,想了半天才道,“那个,非要烧了蚕室才行吗?”
“你可知,烧蚕室是最快,也是最彻底的解决方法。”楚妘说罢,等了会儿,见淑姜不应,又问,“你不信?”
淑姜摇头,“不,不是不信,只是在想,这个诅咒真有如此厉害?”
“引发诅咒的条件越苛刻,就越能强化信念,也越能影响他人,从而将力量汇聚,就比如说前朝孔甲所受诅咒。”
“孔甲?”
“是啊,夏朝第十四任王。”
淑姜尴尬一笑,显然没听说过。
楚妘不以为意,口中缓缓念道,“浊而食清,血池火林。”
这八字,淑姜不太懂什么意思,却没来由打了个寒颤,“这是诅咒孔甲的?”
“是啊,夏朝时,以贤者为王,所以常有兄终弟及之事,孔甲的父亲是夏朝第十一任王。”
听楚妘这么一说,淑姜有些明白了,“是不是王位没传给孔甲,所以孔甲对前两任王怀恨在心?”
“好几百年前的事了,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孔甲之前的两任王,分别是他的叔父和堂弟,他的堂弟在位八年便离世了,一双孩儿尚在襁褓,便只能由孔甲继位。”
“那一双孩儿呢……?”
“不知道,那一双孩儿,一男一女,据说为贼人所掳,失踪了,此后,宫中就传出了那八个字,当时也没人知道这是诅咒。”
“那后来……?”
“后来……,据说孔甲为堵悠悠众口,命巫者四处寻祥瑞,来证明自己是天命所归,巫者日夜祈祷,终于降下双龙,一雌一雄。”
听到这里,淑姜头皮莫名发麻,“这龙……不会是咒物吧?”
“不是,谁也不知道咒物是什么,这龙只是触发诅咒的条件,当时,孔甲招募驯龙师来驯龙,没曾想,雌龙死了,驯龙师只好如实禀告,孔甲先是震怒,后来听驯龙师说可以烹龙,他又转怒为喜,说起来,这驯龙师还是个烹饪高手。”
淑姜从头皮麻到了舌头,“这……这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龙食风雷清气,据说其肉甘美异常,龙肝凤髓更是传说中一等一的美味,这孔甲尝到了甜头,便想,死龙都这般好吃,何况是活龙。”
看着楚妘面带微笑地说着这些,淑姜突然觉得,她比青姚可怕多了。
偏是楚妘说到紧要处,停了下来,看着淑姜,等她回应,淑姜只好硬着头皮道,“是不是……杀活龙时,出了事?”
“浊而食清,孔甲身浊,而龙肉清,吃下龙肉那刻,便已触犯滔天诅咒,哪里还能吃得了活龙?驯龙师更是不敢屠龙,假意答应,实则连夜就带着族人逃走,孔甲知道后,也是鬼迷心窍,盛怒之下,派出三百甲士,泄水屠龙。”
“血池……”不用楚妘说下去,淑姜也知道那三百甲士,必无好下场。
“没错,泄水之后,那三百甲士不但没杀掉龙,反是殒命,龙池变作了血池。最后,龙腾空而起,降下怒雷天火,龙池周围大林焚烧殆尽,事情至此还不算了结,孔甲之后,两任夏王在位皆不过数年就暴毙,直至最后一任夏王履癸登基,断送江山社稷。”
听着楚妘一气呵成地说完,淑姜呆住了,“所以……下诅咒的人……难道……是想……”
“哎——,我可没这么说。”楚妘打断淑姜,“只是人心若陷入混乱恐慌,便等同于每个人都在下诅咒,所以,青姚的做法,看似绝情,实则是上策。”
淑姜默然,她从没见识过这般厉害的诅咒,更想不到诅咒能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故而一开始她是向着伯邑考这边的,此刻听了这个故事,已是大为动摇,嗫嚅道,“那……殿下知道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