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又在忙什么,可谓关心的面面俱到,事无巨细。
就在刚刚,他突然将话题跳到童话故事上,好端端的,感慨,说起自己长这么大很少叛逆。好想叛逆一回。
他说他一直都是他妈妈心里的乖宝,很听话。他也没办法像其他的子女,他的那些妹妹一样,那么不懂事,那样让人操心。因为,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他要以身作则,他习惯了听话。
郑锦年开了小差,再仔细听说时,又听到周玉程说道,他一直有个想法,想逃离地球,不被人跟,不被那些保镖管、束缚,想自己一个人飞,在没有人的月球上,自由自由的,骑摩托。
话题太跳脱了,郑锦年回神后,问:“为什么是骑摩托?”
他要是没记错,大少爷干出过不少离经叛道的事,他在美国办乐队被人拍,陷入桃色绯闻,在非洲大草原摘茶叶,一不小心就参与了民族争斗,当时闹的很大,还作为代表打了官司,后面直接开了场经济战。
也在欧洲大道上骑着三蹦子赶过鸭子,下雨天,母鸭子带着小鸭子,排成一排,那组照片拍得特别梦幻。
周玉程的前半辈子分明有一些很辉煌乍一听很离奇却又极度合理的人生经历,在郑锦年这里,他做什么荒唐事,郑锦年都不觉得稀奇。
可周玉程停了撸铁,重重放下哑铃,肩膀上的肌肉都快炸了,一身的汗珠,他在器械上坐了下来,有所思考,说道:“因为我没骑过。离谱吧,我妈不让,他说这事太危险了,我三妹的初恋以前就是摩托车赛手,后面出事,人差点没了。所以这项运动,我妈给我禁了。”
匪夷所思。
郑锦年确实不理解,他放慢跑步机的速度,改为慢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那你赛车没事?你妈让?”
“哎,这个我妈还真让,这个她没说危险。”
郑锦年停了跑步机,手放在机身屏幕上又停了几秒,对于他们家所谓的规矩和奇奇怪怪的约束,郑锦年有自己的理解。
总归,人闲着,就是事多。东一茬西一茬,反正再不合理,在周玉程这里都合理。
他转过头来,有点炫耀:“我骑过。”
“啊?”
“WSBK ,我玩过,有证,要说专业差那么一截,不过倒是很认识一些人,除了业内资深的那些,机构里还送过我车,我后来自己也改装过。少爷,有机会给你看看我车。”
周玉程眼里露笑,好喜欢郑锦年跟他嘚瑟,也好喜欢郑锦年这样喊他,喊的他心头热热的。
他蹭的站起身,话还没说出口,郑锦年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拒绝:“不行,今天太晚,改天吧,我那几辆车落灰严重,早不能上路了,有机会叫人改装好,再拉出来给你看。”
“好……吧。”周玉程听郑锦年的。
两人运动完,洗完澡后,郑锦年回房看书,周玉程以前没这个习惯,他见郑锦年就是放假也不给自己休息,睡前读物竟然全是一些物理动力学的课本,博士生攻读的那种,不是那种简单的读物。
现在,周玉程会和郑锦年一起看书,看他读过的那些。会看郑锦年做的批注和算题。经常将自己看进去,以至于郑锦年都睡了,他还挑灯在夜读。
但今晚,周玉程没什么心思看。
他知道郑锦年除了全国全世界出差各处跑,也正在读耶鲁的统计学博士,目前是休学阶段,听郑锦年的打算,他好像是要先去攻读德国某个大学的机械工程。
他不以拿到学历证书为目的,不以结果为导向,日常的学习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这点和周玉程完全不同,和他经受的教育理念也大不一样。
周玉程这几年时间充足,不会想着回归校园,读个几年书,他曾经对法学感兴趣,可最终只考了个律师证,不了了之。
他现在比较热衷于追求精神自由和精神上所带来的愉悦,会将重心偏在这上面多点,他想赚钱的欲念没有郑锦年深,也没有他那样一分钟恨不得全都用上,当作三分钟用,不放过一秒。如此珍惜时间。
郑锦年对于物质的追求和世俗的欲望约等于零。
有时候周玉程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拼,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这样优秀又极度自律的郑锦年,内心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呢。
他以为他拼命赚钱是对钱感兴趣,可越接触,越深入地聊,周玉程觉得不是。
郑锦年就像个宝藏,越挖越深,越挖越叫人着迷,即便住在一起,无话不谈,周玉程也不能窥见郑锦年身体里隐藏着的最大宝藏。
于是,周玉程为今晚的小插曲做了总结,当作解除两人之间萌生的小嫌隙。
用手掌盖走郑锦年的书页,又关了他桌上立着放着的两台平板。
郑锦年坐的笔直,穿着干净和周玉程同款的睡衣,停下笔,望向周玉程。
周玉程也放下自己手里不太看得进去的书本:“对于今晚九叔突然来的事,我道歉。他打破了我俩和谐相处的氛围,我尽量保证,以后不叫他出现在你面前。”
郑锦年推开周玉程的手,合起书页,在周玉程提到此处之前,郑锦年自己都已经想通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