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站在自家门口望向西觉家的田里,只看见一个人影在地里走来走去。她好奇地走过来,见秋生家的牛趴在路边,而兜明正在田里任劳任怨地拖着犁翻地。
哟,可真是力气大。找这么个丈夫,家里还省了买牛钱。真划算。这么好的小伙子,一定要给小荣留住!
五婶笑着上前,对着秋生夸道,“呀,兜明可真能干。十里八乡都找不到这么能干的孩子。”
兜明听见五婶的声音立马头大,他拉着犁迅速跑远。在地头撂下犁,急匆匆地顺着小路往外走。为了避免和想让他娶人类女孩的五婶说话,他现在要去接小丛。
“我刚刚听着好像有人喊你家的牛要死了?”见水牛趴在地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五婶信了大半,“怎么回事?以前看着不是挺壮实的么。”
水牛愤愤地抬起牛眼。没要死,他好好的呢!
“娃子瞎闹呢。牛犁地累了,趴在地上休息,孩子不懂事,瞎叫唤。没什么事。”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兜明翻的地已经比大牛牛翻了半下午的地还多。
大牛牛深受打击。牛眼里透露出对牛生的深深怀疑。没想到祖传的饭碗也拼不过别人!
第二日,兜明没指望大牛牛,打山上下来后,从秋生家拿了犁,自己拉着犁满地跑。
大牛牛在路边吃完草,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兜明轻巧地在田里跑来跑去。
趁着兜明休息的空,它自己站在犁前面,不敢叫兜明,只催着来看牛的秋生给它套上犁。
自打第一天兜明把大牛牛累瘫,秋生不放心,隔一会儿就要出来看看。
秋生给大牛牛套上犁,看着他翻了半亩地,然后被兜明按着牛角抢了犁。
兜明抢了犁,还要附赠大牛牛几个鄙视的眼神。
大牛牛觉得自己的牛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它不敢在兜明面前叫唤,到了秋生身边,一个劲地催促,“哞——哞——”看看兜明翻地,又看看他。饭碗不能就这么砸了啊!
秋生从扣在腰间的布袋子中掏出一把豆子喂给大牛牛,“兜明干的比你快。人家不要你。”
这话可结结实实地戳中了大牛牛的伤心处。它扭过头去不吃秋生喂来的豆子。“哞哞”地抗议。
“不吃就不吃吧。”秋生要将豆子收回袋子里,大牛牛眼疾嘴快地舔了秋生抓豆子的手,舌头一卷,将半把豆子卷进嘴里。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豆子过不去呀。不吃饱了,怎么能赢那个可恶的兜明。
秋生看着大牛牛吃了一把豆子,安抚道,“现在这时节,家家都在犁地,我也没处找犁给你。要不你就接着蹭兜明的犁?”
大牛牛生气地踏动脚下的泥土。什么叫兜明的犁?这明明是它的犁!
主人难道忘记当初做好犁的时候和它说的话了?它可清楚地记得,秋生拍着自己的脑袋说,“给你做的犁,以后好好犁地。”
善变的主人!和可恶的兜明!
尽管想着兜明可恶,可借十个牛胆给大牛牛,他也不敢在兜明面前造次。
只能趁着兜明休息,咬着秋生的衣服摆,偷偷摸摸地套上犁翻会儿地。
第107章 花旗有了 ?
鸡叫声在雾蒙蒙的清晨里格外响亮。
花旗在炕上睁开眼睛。
身边的云善还在熟睡。他睡姿豪放, 一只小脚蹬在坨坨脸上,另一条腿大喇喇地叉在一旁。小手里还拽着花旗的尾巴尖。
昨晚上好好盖在身上的水粉色小毯子被踢到一边,只要一角堪堪盖着云善的小肚子。
花旗叼着毯子给云善重新盖好, 伏下脑袋继续睡觉。
随着天气越来越凉,身体里冬眠的本能让花旗开始愈发容易犯困。
迷迷糊糊中, 他听见开门声。脑子昏沉沉地想,不知道是谁出了屋子。
又想到本来给云善做棉被的棉花分了些出去给梁树叶做了袄子, 今天得去镇子上再买些棉花。不知道西觉还记不记得这事。
他脑子里来回地想着事,睡衣浓浓袭来, 最后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梁树叶从大炕上醒来时, 院子门已经大敞开。他知道一定是兜明或者西觉去了山上。
再过一个月就是真正的冬天,他有些担心兜明他们打不到猎物。冬日里,山里的动物们可都会藏起来。
他裹着花旗给的狼皮, 在炕上翻了两个滚,心满意足地下了炕。
原本空荡荡的西屋里盘了个能睡五个人的大炕。西觉还没来得及打衣柜, 屋子里瞧着依旧有些空荡。
梁树叶跑出屋子, 从鸡圈里掏出三颗鸡蛋。天冷了, 连鸡都不肯下蛋。
将蛋收到杂物间, 小丛刚好抱着书从屋里出来。
梁树叶将鸡食拌好洒在地上,看着小丛身上单薄的衣裳问,“这么冷的天, 你咋只穿单衣?”
“我不冷。”小丛钻进厨房,里面有昨晚剩下的米汤和馒头,柜子里有花旗腌好的萝卜干。
他点了火,开始烧锅。米汤上架着竹篦子热馒头。
梁树叶干完手里的活, 也跟着钻进厨房。
小丛拿着书坐在灶前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