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明当初看中的,就是陆迎风的憨厚与耿直,而且他一向铁面无私,办的案子无可指摘,这便堵住了朝中的悠悠众口。
可他没有想到,这个傻瓜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选择与沈恪站在一边!
林长明虽然心中有气,却又不能明言,所以方才才会提点他一二。
谁知陆迎风竟然话茬都不接,根本好似听不懂自己的暗示一般!
还有那该死的请命书!
朝中那些人貌似与自己交好,可眼下竟然统统为沈恪请命!
沈恪到底给了这些人什么好处,敢于自己分庭抗礼?!
郡王府。
云烟听过红鸾的情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
父亲没有食言,今日的请命书一定是父亲在替沈恪奔走。
“红鸾,我要进昭兰司。”
云烟缓缓抬眸,眼中多了一抹执着,“你与意竹一定有法子送我进去,对不对?”
她的目光好似要看到红鸾心里,红鸾根本无处回避。
这么久以来,她并没有过问红鸾的身份,但心下也很清楚,她与意竹一样,都是沈恪麾下的人。
意竹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就算沈恪身陷囹圄,她们也应该有能够驱使的人。
“郡主,大人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
红鸾自然知道昭兰司是什么地方,进去或许容易,但若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若她一人进去探查还好说,云烟何等身份,若是在昭兰司有个好歹,谁能担得起沈恪的责罚!
她的难处,云烟又如何不知?
可是今日父亲回府,说漏了一句“沈恪怎能受那刑罚”,被云烟听在耳中痛在心里。
本以为林长明对沈恪多少有些忌惮,不至于做得太出格,可如今看来,即便要不了他的性命,林长明也必然要趁机给他些教训!
她自知在父亲口中是问不出真相的,沈恪现下是何情形她只有自己亲自去看看!
云烟微微眯眸,轻声一句,“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也应当知道我的脾性。”
红鸾咬唇不语,她当然清楚,自己就算劝说也没有用,云烟想做的事,便是孤身奋战也一定要做。
“与其看我冒险,”云烟眼角游过一丝狡黠,“不如替我安排。”
这句倒是实话,红鸾纠结片刻,沉声开口,“郡主在府中等着,我与意竹先去安排。”
看着红鸾利落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云烟心中
多了几分暖意,重生之后,多亏身边有她相互,自己才能数次化险为夷。
日暮时分,红鸾才回到郡王府。
“郡主放心,昭兰司今夜换班的值守,我们已经打点妥当,但是想要顺利进去,还要委屈郡主。”
云烟眼中一抹明光,“要我如何做,你只管说!”
只要能见到沈恪,别说是受些委屈,就是刀山火海她也一定要去昭兰司!
“昭兰司并非一般的刑狱,小偷小摸之类的案子定然到不了昭兰司,今夜若想进去,我们便只能在京中安排一场戏。”
红鸾眸中一沉,“城里最近多了些探子,多半是为了北疆的战事,我们找人在城中闹事,届时郡主便混在那些人中,一起被带进去。”
“只是那些人都是街溜子,让郡主与他们混在一处,实在有些腌臜。”
“无妨!”云烟手一抬,“我立刻让雨歌替我准备衣物。”
雨歌很快替她找来褴褛的脏衣服,又将头发打散,沾了些灰土与草屑,看着活脱脱便是一个流民。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红鸾已经驾车在角门等候,云烟心事沉沉地上了车,往城中而去。
事情比她料想的还要顺利些,
昭兰司的人认定闹事的人中有探子,将十数人尽数带回司中审问。
一进昭兰司,云烟便与几人被安排到偏僻牢房,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牢房中的人被一一提出去审问,很快房中便只剩她一人。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狱卒提着惨白灯笼前来,四下打量之后,朝云烟低声开口,“郡主,请随我来。”
云烟早已知晓此处有人接应,不动声色起身,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绕过两处刑房,那人在一扇铁门外停下。
“此地不宜久留,郡主还请抓紧些,一会儿我若敲门,便是离开的信号。”
“多谢!”
云烟点点头,转身闪进屋里。
房中有些昏暗,简陋地只摆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一个身影背对而坐,听见声音也没有回头。
沈恪身上衣物已经褴褛,可背影却挺得很直,看得云烟鼻中有些酸涩。
她上前刚要伸手,却被沈恪猛地转身擒住手腕!
“是我!”云烟低呼一声,忍着手腕处被捏的痛意。
可更令她心痛的,是沈恪身上的伤!
那些遍体鳞伤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触目惊心的殷红更是让她的心跟着滴血!
“你怎么来了!”
沈恪一向镇定自若,可此时眼中满是震惊,连声音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红鸾简直胡闹!”
“你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