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眼见沈恪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这才悄悄打量自己藏身之处。
此处是一间无人的禅房,房中一切简陋,被褥随意地摊在床上,看得云烟微微蹙眉。
寺庙中的清规戒律不比宫中少,僧人们也都十分自律,怎么这间禅房这么邋遢?
但是眼下情形紧迫,容不得她多想其他,可就在闪身出门之际,她忽然又顿住——
怎么有一股酒香?!
此处是绝不可能有酒的啊!
“快些搬进去,晚了主持要训斥的!”
院中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云烟已经来不及躲避,索性淡定站住,装作香客模样四处观看。
“施主,烧香在前头,这里是我们清修的地方。”一个小和尚上前,声音稍显稚嫩。
云烟故作讶异,举手投足宛如世家子弟,“小师傅莫怪,我与朋友第一次来此,不太熟悉。”
“我想替母亲求平安,不知要怎么供香火呢?”云烟脸上的担忧,不似假装。
小和尚挠了挠头,“这个……我还真不大明白,你稍等片刻,我去替你问问!”
云烟心头暗喜,幸而遇上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不然还要花些心思应付才行。
眼见他
快步往内院去了,云烟抓紧时机在院中查看。
此处虽然是僧人清修之地,却与寻常院子没有什么不同,云烟看了一圈,只觉得少了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究竟少了什么。
“郡主。”院中响起一个低声。
云烟猛地回头,发现红鸾已经在她身后。
“我在后院有些发现,”红鸾附向她耳边,“后山下的竹林里有一个墓,谢氏方才就是带人去照料那衣冠冢。”
“衣冠冢?”
云烟讶异,谢氏这样的身份和年纪,祭拜的只怕不是寻常人物。
问清那衣冠冢的位置,云烟叮嘱红鸾,“今夜我恐怕要守在此处,你在寺庙外等我,不必靠得太近。”
“是。”
红鸾离开之后不就,小和尚也返回院中。
“施主,我替您问过主持了,若想给母亲求平安,可以在院中供奉一盏长明灯。”
他说了一个价钱,云烟惊讶咋舌,“这香火钱倒与护国寺没什么差别呢!”
“是么?”小和尚有些迷茫,“可是我们这里可是出了名的灵验,京中许多善男信女都在此供奉呢。”
“你们的庙这样小,怎么可能与那些名寺相比?”云烟质疑地
看着他,“可价钱倒是不比人家便宜。”
“罪过罪过,”小和尚有些着急,“施主诚心礼佛,怎地在佛门说起这些,再说了,我们这儿怎么就不如他们?”
他看了看后院,颇有些自豪,“说出来你都不信,咱们这儿还供着不少有身份的呢!”
云烟故作惊讶,“什么有身份的?你们这儿难道还供着宫里的人不成!”
小和尚故弄玄虚地看了看她,“宫不宫里我不知道,反正特别肯使银子就是了!比给活人还舍得使银子!”
“光是修墓便花了几千两!你也不想想,若是不灵验,怎么肯修在咱们庙里?”
“当真?!”云烟惊喜不已,“若真的灵验,我出多少银子都无妨!可你若是诓我,佛祖可是要生气的!”
“我诓你做什么!”小和尚撇撇嘴,“方才抬进去的东西你没瞧见么?可都香客带来供奉的!这都两年了,月月少不了供奉!”
云烟暗自思量,看来那衣冠冢是前两年立的,可她却想不起来,前两年平阳王府中有何人过世?
云烟爽快地付了香火钱,庙里替她安排长明灯等事宜,一忙便忙到了日头西沉。
有了这由头,她
在庙中行动更加自如,并且以心诚祈福为由,在庙中留宿一夜,庙中僧人为了那丰厚的香火钱,立刻替她张罗客房。
暮色四合,小和尚给云烟端来斋饭,因为使了银子,饭菜甚是丰富。
“竟然准备了这么多,你不如留下一起用饭吧?”云烟熟稔地招呼他坐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僧法号和风,”小和尚施礼有模有样,“施主不必客气,我还要去帮师叔他们收拾香火,不敢耽搁。”
云烟也没有强留,等他走后自顾自吃起斋饭,一面吃一面想着前世的种种疑点,静静等着天色黑下来。
入夜之后,山中更显得寂静,院中除了几声虫鸣,再没有别的声音,云烟没有电灯坐在床边,仔细听着院中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西面禅房果然传来一阵响动,虽然微乎其微,云烟还是听得十分真切。
等了片刻,那响动渐渐远了,她才闪身出了房门。
恰逢皓月当空,院中一切还算清晰,谢氏身形略显老态,脚步却很快,云烟一路跟着又不敢跟的太近。
不一会儿,谢氏的身影消失在供奉长明灯的禅房前。
云烟在暗处等待片刻,眼
底一沉也跟了进去。
夜晚的禅房里,一盏盏长明灯微微跳动,将房中映衬地有些诡异,云烟头皮有些发麻,四下环顾,发现佛像后面似乎还有一道门。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