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尖刻戏谑,而且十分做作,云烟听出是谁淡淡回眸,只见陈月芳花枝招展地挨着一个男子。
“沈大人有礼,静安公主有礼。”
男子满脸傲慢,一双三白眼仿佛只会看天,对于云烟根本视而不见。
云烟想起,这个男人是礼部侍郎的独子李元辰,这幅神色,与他爹在朝堂趋炎附势的态度如出一辙。
陈月芳能与他厮混一处也不奇怪,李元辰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浪荡纨绔,家中原配又是个老实胚子,二人自然一拍即合。
“新洲,我这前嫂嫂高低也是郡主,你怎地不请安?”
云烟勾了勾唇角,以往一句“嫂嫂”都不肯叫,如今和离了倒是一口一个“嫂嫂”。
李元辰故意打量云烟一番,嗤笑,“恕我愚笨,不知如何称呼才好,总不能再叫陈夫人吧?”
沈恪脸色骤冷,却被云烟从后头悄悄拉了拉衣袖制止。
陈月芳出现在此已经令她有些不祥的预感,她今日只想平安地全身而退。
可萧静安已经按耐不住,气呼呼骂起来,“这猎场里的狗没看好吗?怎么放出来随便乱叫!”
“来人,给我把狗赶回去!”
几名宫中侍卫立刻
上前,警惕地护在萧静安三人身边,吓得陈月芳和李元辰赶忙后退。
陈月芳偷偷恶毒地瞥了萧静安一眼,不甘心地跟着陈新洲落荒离开。
自己那倒霉侄子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位小公主,落得一个降为奴籍的下场,她近来好不容易攀附上陈新洲,可不能在此出什么岔子。
萧静安瞪着二人走远,这才回过头安慰云烟,“云烟姐姐什么都别怕,今日我带你出来玩,定然要保护你的!”
看着她豪气万丈,云烟暖心一笑。
可沈恪却有些难以安宁,云烟今日实在有些捉摸不透,方才她根本无须息事宁人,却让自己不要声张。
她到底在怕什么?
入了内场,云烟三人坐在东面,还没坐定她便惊讶地发现,陈月芳与陈新洲并未坐在一处,而是单独坐在里上首很近的位置。
那个位置离太子夫妇不过数步之遥,凭陈月芳的身份怎么可能坐在那里?
“这个女人,倒是有些手段,”沈恪的轻嘲在耳后响起,“起初我道她只是想攀附李元辰,今日看了围猎的安排,才知道她竟然心比天高!”
云烟蹙眉,“难道——”
陈月芳真正的目标,是太子
?
沈恪会意地点点头。
云烟眼底闪过一抹惊异,别说沈恪,就连熟知陈月芳秉性的她也暗暗吃惊。
陈家这是有多渴望恢复以往的荣华富贵,简直渴望地发了疯!
“今日必然有出好戏,你若不看,当真可惜了。”沈恪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令人不安。
云烟手心莫名有些潮湿,自己前世的遭遇难道与陈月芳有关?
到底有什么事,是她没有想起来的!
“那个女人怎么能坐在那里!”
换了骑装的萧静安,看见陈月芳招摇地与官眷门客套,小脸厌恶地皱了起来。
此时陈月芳已经摸到了太子身边,恰巧太子妃未在,她站在一侧搔首弄姿,简直半点身份都不顾了。
“我要去跟皇兄说,让他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云烟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哭笑不得,赶忙将她拉倒身旁坐下,“你乖乖地陪我就好,管她做什么?”
“可她苍蝇一般在咱们眼前晃悠,惹得姐姐不开心,”萧静安紧张地看看她,“这次是我邀你来的,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云烟抬眸看去,对面的陈月芳好像故意挑衅一般,毫不避讳地朝自己这
边炫耀。
不一会儿竟然有宫人谦恭上前,与她交谈数句,陈月芳便跟着宫人离开了。
她要去做什么?
云烟静心沉思,陈月芳即便搭上李元辰,凭他礼部侍郎之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给她谋下这么好的位置。
忽然,她脑中明光一闪,回首朝沈恪问道,“今日是不是也有祭祀舞?”
沈恪点点头。
云烟眸光微转,自己果然猜的不错。
前世,陈家为了能让陈月芳入得高门大户,曾找京中名师教习舞技,而陈月芳在这方面可以说甚有天赋,学得也算拿得出手。
今日她能顺利今日猎场,想必也是靠这一技之长,再加上陈新洲的扶持,方才宫人将她引下去,多半是去更衣。
“太子殿下是看过她舞姿的,能允许她上台献舞,想来心中已经起了些心思。”
沈恪看了看西南下座的陈新洲,扯扯嘴角,“只可惜陈家这位大少爷,还不知自己已经给人做了嫁衣。”
云烟微微垂眸,若是陈月芳真的攀上太子,只怕陈凌回朝指日可待,而且多了太子的加持,日后还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局面出现!
与其小心防备,
不如抢了先机。
“静安,姐姐让你看出好戏怎么样?”云烟不动声色笑笑。
萧静安与沈恪都怔了怔,云烟附在萧静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