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被五马分尸?!
云烟在一片迷雾中狂奔,想去沈恪身边割断绳索,可偏偏双腿如同灌铅一般,迈不动丁点步子!
“沈恪!”
她心头骤然一痛,如同前世看着云家被处斩,险些就要昏厥!
身边响起一阵愤怒的呼声。
“奸臣沈恪,通敌叛国,死有余辜!”
“处死他!”
“给我大周战死的将士报仇!”
云烟脊背上一阵发凉,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些话,正是云家被斩首时场下众人的怒骂,当时父亲通敌叛国罪被坐实,众人因为大周枉死沙场的将士们,一定要皇帝处死这个“奸臣”。
可是,眼下被处刑的人怎么变成了沈恪?!
不等她回过神,五匹马已经猛地奔驰起来,邢台中间登时一片血腥……
“啊!”
云烟惊恐地坐起身来,背后一片湿凉黏腻。
原来是一场噩梦。
可这梦境也太过真实,方才沈恪的血溅在她脸上,有如铁水灼伤,那痛感真实地不能再真实!
云烟跌跌撞撞下床,狠狠灌了一大杯茶,慢慢清醒过来。
这些日子来,她确实会梦到前世种种,可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明知今生不会重蹈覆
辙,所以她也不甚害怕。
可今夜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样恐怖的场景?!
她记得,前世沈恪明明没有被牵连,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带着深深的不安,云烟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光大亮。
“郡主,沈大人来了。”
雨歌声音在云烟耳畔响起,明明十分轻柔,却将她炸得立刻坐起身来。
沈恪!
这个名字触碰到云烟紧绷的心弦,惊得她心头猛地一跳。
“他来做什么?”云烟一边紧张地更衣,一边询问。
雨歌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这般紧张,“好像是太后娘娘想您了,让沈大人来接您入宫。”
闻言,云烟心头安稳些许。
“郡主,您脸色有些不大好,要不要……”
“没事,”云烟抿了抿胭脂,带着几分牵强笑道,“可能昨夜没有睡好,不碍事。”
走到前厅,云烟看见沈恪与云中暝正在厅上对坐,说起边关战事,二人脸上都有些忧虑,她响起昨夜的噩梦,心中忽然又是一沉。
见她上前,沈恪脸上阴霾尽扫,起身告辞,“王爷,沈恪这就带郡主仅供,择日再来叨扰。”
“你们路上慢些。”云中暝眼
中含笑,他对沈恪一向欣赏有加。
马车上,沈恪也察觉云烟特别沉默,悄悄看了看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今日不舒服么?”
云烟眼底一抹掩饰,淡笑开口,“昨夜好像有些着凉,鼻子不大舒服。”
沈恪将自己的斗篷脱下,盖在她腿上,宠溺叹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着凉。”
膝上的暖意,和沈恪的柔声,让云烟觉得稍稍安心,看着男人沉稳如热茶的目光,她忽然下定决心。
不管前世如何,这一世,自己一定要守护这些重要的东西!
马车停下,云烟搭着沈恪的手下车,刚一下地便怔住了。
此处哪里是宫门,明明是西郊皇家猎场。
“你不是说往太后娘娘宫中吗?怎么来这儿了?”
云烟的话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然。
这个猎场与她来说,也有过一段惶恐的记忆,如今重活一世,依然觉得不大舒服。
“我若说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沈恪小心地关注着她的神色,“今日圣上命太子殿下主持冬猎,静安公主约了你好几回你都不肯来,没法子才来求我。”
云烟已经听不清他后面的话,只觉得身子陡地僵住!
冬猎!
前世她差点在这次冬猎中丧命!
云烟清楚地记得,她明明不善骑射,却被安排与其他官眷一同上山围猎,陈凌自然不肯跟在她左右,她只能跟着兵部侍郎的女儿往山上去。
在半山腰,她随众人追逐一只野兔,却不承想一只羽箭擦着她肩膀射过,稍有偏差就可能刺进她心口!
到现在她也没有想起,自己分明可以不去的,究竟为何会被迫同意上山,又是谁蓄意陷害,让她陷入丧命的绝境!
也正是因为知道此处危险,自己又对这段往事记忆模糊,她才会一直婉言拒绝萧静安,没想到今日还是难逃一劫。
眼下来都来了,再说要走恐怕也说不过去,她虽然知道沈恪也不知情,但心中依然气堵,脸色也冷淡下来。
“你不该这样擅自做主。”
云烟冷冷抬眸看着沈恪,口气好似一旁树梢上的冰凌,沈恪这才发现,自己在她心中并非没有底线。
“对不起,我应该先和你说的。”
沈恪虽然内疚,却十分不解。
她和离之后明明不排斥社交,可今日冬猎为何几次三番推脱萧静安?
萧静安也是怕她在家憋闷,才想要邀她多出来走动,他
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这才答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