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现在对什么秘密都提不起兴趣,等欧阳路一进来,就跟他抱怨起了端木磬:“哥哥,我错了,你先前说得对,太子有生母丽妃,不可能真心拿我当娘亲。当初我真不该说服皇上,封他为太子,现在我肠子都悔青了。“
“你终于想通了?”欧阳路挺高兴,“你也不必太忧心,一切都还来得及。丽妃的娘家和太子妃的娘家,都是小门小户,太子毫无倚仗,把他拉下马容易得很。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生出一个欧阳家的皇子来,不然就算太子被废,也只会便宜了别人。”
“哥哥选中了谁?”皇后问道。
“崔涟涟。”欧阳路道。
“皇上昨天带进宫的那个崔氏女?!”皇后气道,“那就是个狐媚子,昨天刚进宫,就迫不及待地来凤翔宫耀武扬威,我要不是还没腾出手,早弄死她了!”
“胡闹!”欧阳路斥道,“崔涟涟命格清奇,会有大造化,就连苏芩秋都托我照拂她。我昨天琢磨了一晚上,崔涟涟娘家已经没人了,只要我们向她示好,她一定会对欧阳家死心塌地。我们与其在族中挑个女儿送进宫,还不如扶持崔涟涟。”
崔涟涟命好?一定会生下皇子?这就是所谓的从苏芩秋那里听来的大秘密??皇后很是不忿:“儿子谁不能生?凭什么是她!”
“你说得轻巧,你都进宫多少年了,也没见你生出个儿子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皇上在提防欧阳家?如果是这样,就算我们送了族中女进宫,也照样生不出儿子。”欧阳路的态度很强硬,“我已经决定了,就崔涟涟了,从今往后,你要对她多忍让,不许跟她作对。”
她堂堂皇后,要她让着崔涟涟?!那她这个皇后当得还有什么意思?!皇后气得头都晕了,但欧阳路根本不容她反对,说完就走了。
皇后疯了似的,抓起一柄玉如意,拼命地桌上砸:“太子本就跟本宫不亲了,难道还要让崔涟涟爬到本宫头上去吗!本宫谁的儿子都不要,本宫要自己生!曹嬷嬷,把风筝挂出去!现在就挂!”
曹嬷嬷见皇后发飙,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取出一个蝴蝶风筝,高高地放飞了。
苏芩秋从凤翔宫出来,和顾泽夕随拓跋菡萏去拜见太后,顺便接两个孩子。
太后已经听说了凤翔宫里发生的事,拉着苏芩秋看了又看:“皇后心胸狭窄,恨不得时时处处耍手段,没把你伤着吧?”
苏芩秋笑道:“有德妃娘娘和楚王护着我,我毫发无损,倒是丽妃吃了大亏。”
拓跋菡萏补充道:“皇后估计也内伤了。”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芩秋啊,你是泽夕的福星,有你帮着他,他一定能逢凶化吉,夺回皇位,为他父亲报仇雪恨。”
这话好像谢老太君也说过。苏芩秋笑着,问起了看似不相干的事:“皇祖母,荣兴侯夫人邓氏,是您的内侄女?”
太后嗤笑一声:“那是她自己给自己贴金,她姓邓,哀家姓独孤,她算哀家哪门子内侄女。”
哎,对哦,她们连姓都不一样。苏芩秋一愣。
端木泽夕跟她解释:“邓氏是皇祖母的娘家嫂子从前夫家带来的女儿,不是拓跋家的人。”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皇祖母跟邓氏的关系一向不好,几乎不来往。”
“岂止不来往,简直势如水火。”太后不但没反驳端木泽夕的话,反而加了一句。
苏芩秋心里有了数:“那我就放心了。”
太后以为她指的是往事:“哀家听说过了,以前因为顾芷兰,你们跟邓氏生过龌龊,如果她如今还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不必给哀家留面子,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不是邓氏要找他们麻烦,而是罗有新册子上的内容告诉她,邓氏的儿子自作孽,恐怕死到临头了。
现在她知道了太后跟邓氏的真实关系,设起局来,就再没什么顾虑了。
苏芩秋默默地思忖着,回应了太后几句。
从太后宫里出来,拓跋菡萏自行回了她的繁花宫,苏芩秋则和顾泽夕牵着两个孩子,朝宫外去。
途径凤翔宫附近,顾泽夕忽然侧首:“在木兰围场的时候,你说要给本王画一张蝴蝶风筝图,是不是就跟那只差不多?”
苏芩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了起来:“岂止差不多,简直一模一样。”
“那你不必画了,本王已经记下了。”顾泽夕道。
“侯爷好记性,那我省事儿了。”苏芩秋抿嘴一笑,随他出宫,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等他们下车时,谢氏已经率宁远侯府上下等在了门口,跪迎楚王和楚王妃。
端木泽夕亲手扶起了谢氏,苏芩秋则开着玩笑,把布置新府邸的活儿,丢给了王曹二人。王氏和曹氏巴不得继续抱他们的大腿,高高兴兴地应下了。
晚上宁远侯府设了家宴,合府上下,其乐融融。趁着这喜庆劲儿,苏芩秋给三七放了假,让她准备自己的婚事去了。
第二天,皇上下旨,宁远侯府顾恒承爵。
又过了几天,端木泽夕带着苏芩秋和一双儿女,正式搬进了楚王府。
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办暖房宴,春红进来,向苏芩秋禀报:“王妃,刚才杏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