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首饰盒外形的月饼盒。
面上的包装贴纸已经被撕开,只剩下七零八落的不规则白色黏纸。
顶部有拎手,正面有开合锁。
但是在开合锁旁边,又画蛇添足地装着个小锁,明显是人为装上去的。
小锁稍微生锈,能看出来有些年头了。
肖斯匀对这盒子的造型颇为感兴趣,上手摸了摸,好笑地说:
“这是纸做的,用点力气也能拽开,装锁管什么用啊?”
黎律师也笑说:“那你就要问问,你小时候为什么要给它上锁了。”
“啊?我?”肖斯匀震惊。
“糟糕咯,失忆都不记得咯。”黎律师取笑她,“反正你爷爷说,就是你非要让他添把锁的。”
“小屁孩儿。”
肖启林也跟着笑女儿,耳机里也传来肖应之低沉的笑声。
肖斯匀苦笑,这回可算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黎律师掏出一把小钥匙,递给肖斯匀,“你来?”
陈彤心里慌得直打鼓。
这盒子跟肖斯匀有点渊源,而黎律师也对肖斯匀很有好感。
而面对黎律师释放的善意,肖斯匀眼睛亮晶晶的,径直接了钥匙过来。
她把锁打开,开合锁打开,掀起上半挡板,磁扣一松,下半的挡板就直接翻倒下来。
还是一个双层分格的月饼盒。
她抬头问黎律师,“我真的能打开吗?”
“当然。”
得到允许后的肖斯匀首先拉出了第一格,里面摆着一份塑封袋装着的信封。
其中信封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特殊情况”。
陈彤眼睛都睁大了,巴巴地凑过来看,催促她,“你打开啊!”
但是肖斯匀迟疑着,又抬头看了看黎律师。
黎律师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用下巴点点示意,“可以打开看看。”
肖斯匀惊喜万分,一层一层拆开,手都忍不住有点发抖。
陈彤和爸爸哥哥这么多年来都打听不到这个消息。
这才想着坑陈彤来偷看,结果她一来,黎律师就双手奉上?
这不是白忙活一场?
但是不看白不看,肖斯匀把信封里的纸张抽出来,紧张地翻开……
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肖斯匀为了能让肖应之知道,顺着读了下来:
“若遗产继承人缺一,遗嘱当即作废,其遗产按法定继承人处理。”
“若遗产继承人均已成年,经过一致同意,遗嘱可立即生效,遗嘱谨遵正文为准。”
右下角是肖老的署名和手印。
“嗯?”
读完后,肖启林和肖斯匀震惊疑惑,脑袋里像塞了一团乱麻。
然后那团乱麻蛄蛹蛄蛹,二话不说扭成了两个字:
稳了!
粗略来看,指定继承人之后是法定继承人。
但是什么叫缺一即作废啊?
难道爷爷是怕有人会遭遇不测?
作为有钱人家,抢夺遗产的事情,就算没做过,肯定也听过。
所以两父女第一时间想到了骇人听闻的猜疑。
但是陈彤显然没关注到法定继承人这层,只追问即时生效的事情。
“这是说,只要她们两个成年后都同意让遗嘱立即生效就可以了,不用等大学毕业了?”
黎律师微笑点头,“字面上来说,是的。”
他回答完陈彤,转而看向肖斯匀。
此时肖斯匀还盯着那张纸看,神色凝滞,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本来呢,你走丢了,是个大问题,我和王律、陆律讨论过这个情况。”
“王律是坚持遗嘱作废,我和陆律是觉得,至少还有找回的余地嘛。”
“最后是少数服从多数,两位律师也接连走了,就还剩我,守着这份遗嘱到现在。”
“现在,好在是你回来了,也给我省了不少工作啊。”
“黎叔叔年纪也大了,经不起你们三天两头地来打听。”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陈彤,而后对肖斯匀说:
“据我所知,肖韵也很快就过生日成年了。”
“到时候你们商量商量,看怎么办,随时找我。”
黎律师说完,慢条斯理地把东西都收拾回去。
肖斯匀贼心不死地想去拉第二格的抽屉,被黎律师拍开手。
“下面放的是遗嘱正文,封起来的,开了就不算数了哦。”
被吓唬住的肖斯匀只好悻悻地缩回手,斗胆一问。
“那黎叔叔,遗产多吗,是对半分吗?”
“不是。”
黎律师把盒子放回保险柜里,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三个人如临大敌。
“那谁多谁少?”
肖斯匀此刻简直就是肖泽允莽夫上身,张嘴就问。
肖启林自信满满,再怎么说,也是斯匀跟她爷爷感情更深一点,能拿更多吧?
陈彤有些底气不足,可也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正是因为肖韵跟那老头儿接触不多,所以更应该补偿多一点吧!
黎律师当然也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是出于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