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暖,冬去春来,青云山山峰的积雪慢慢地开始暖和,春风吹过峡谷,吹散天边的朵朵白云。天空中一群大雁排成整齐的人字形飞过长空,带着北归的喜悦,它们重新归来。它们俯冲下来,落在山脚的大雁湖畔。湖面的冰已经融化,湖面波光粼粼,时而一只大雁凌空掠过,溅起一阵阵涟漪。
“真好,大雁回来了。”一位身着白色铠甲,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身影驻足湖畔,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不禁感叹道。
“踢踏……踢踏……”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殷磊架着一匹黑色骏马而来,他赶到慕容月身边,道:“将军,一切收拾妥当,可以出发了。”
河昌城投降后,为稳住南方,抵御南楚军队,大周皇帝下旨慕容军南下抗敌,今天是大军开拔的日子。
“走吧。”慕容月收回目光,调转码头向军营飞奔而去,殷雷紧随其后。
大军日夜赶路,三日后已离开北疆,北牢关驻扎修整。士兵们卸下装备,开始搭建帐篷,漠云指挥着士兵们生火造饭。军营里好不热闹。
慕容月闲来无事,骑上马到关外巡查,路过一处低矮的小树林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谈话声,她勒紧马绳,分辨声音的来源。
“我说这个皇帝也真是的,舍近求远,老徐就在南边,不让他们打,眼巴巴地下旨让我们千里滔滔过去,这叫什么事啊?”说话的正是慕容军老将程茂,前几日他女儿出嫁,老头儿正在家里乐呵呵的幻想着什么时候添个外孙,一道圣旨就把他赶上了马背。
“就是,就是,真不知道咱们这位皇帝在想什么,居然让裘玠来咱们北疆领兵,他是脑子坏掉了吗?他……”孔兴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慕容月骑着马向他们走来。
“说什么呢?什么话都敢乱说,不要命了。”慕容月望着孔兴喝道。
孔兴撇撇嘴,低头行礼道:“将军。”
旁边的两人见慕容月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将军。”
“将军。”
“怎么聚在这里?”慕容月道。
孔兴笑道:“这不是军营还没建好,没地方去,窝这里聊天,将军你坐。”孔兴把脚边的一块石头用手臂擦了擦,殷勤挪地到慕容月跟前,慕容月道了声谢谢,坐了下来,“大家都坐下吧,这里没别人,不必拘礼。”
三人回到原位坐下,慕容月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背风的山坡,稀稀疏疏的树木三三俩俩的挨着,树枝上新发的一片片绿叶,悄悄地生长着。树下是一个用树枝临时搭起来的火堆,黄色的火焰在微风中左右摇曳,散发着微微的温暖。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慕容月看着孔兴。
孔兴尴尬的挠挠头,“没说啥,没说啥!”
程茂打圆场,道:“月丫头,你别介意,这个臭小子就是这个德行,口不遮拦的,什么都敢乱说,我们就是闲聊,没什么。”
殷雷附和道:“就是,就是,阿月,我们只是在聊这个南征的事情,对这个南征你怎么看?”
慕容月思虑片刻道:“虽说是奉旨,但此等军情调动,我总感觉隐隐不安。程叔怎么看?”
程茂道:“我也有同感,我军距离河昌千里之远,长途奔袭并不利于作战。黑城军近在眼前却无任何动静,真让人不安啊,徐明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孔兴觉得自己又能说话了,他探头,道:“将军,你不觉着奇怪吗,为什么每次作战,黑城军都不在,当年的断木崖战役,这次的河昌城危机,关键时刻他总能莫名其妙消失,事后又安然无恙出现,你不觉着这里面大有文章吗?”
提到断木崖战役,慕容月沉默不语,那场战役中她失去了父亲、干爹和哥哥,三千慕容军战死,无人生还。悲伤的情绪盈满心间,她抬起头,望向远处。
殷雷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说河昌就河昌,你提断木崖干嘛。”他踢了孔兴一脚。
孔兴自知理亏,不敢多言。
慕容月调整情绪,望向程茂道:“程叔,刚才孔兴说的有道理,这黑城军两次行军动向确实奇怪,当年断木崖战役,关于黑城军的事情,你怎么看?”
程茂思虑一会,道:“当年端木崖战役,你爹和阿晃率兵突袭,我奉命留守军营,山上的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但他们上山前我们已经派出骑兵赶往黑城求援,按理说黑城距离青云山并不远,整军出发不出三日应该是赶上,但……哎,早知道我应该一起去,也许……”
程茂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慕容月宽慰道:“程叔,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懊恼,你说黑城军没赶上,那后来呢,事后没人问起缘由吗,黑城军那边怎么说。”
程茂道:“事发突然,当时我们忙着追击西戎残兵确实没顾得上调查此事,事后我也找过徐明,徐明当时的回复是,他们行军途中突然遭遇沙暴,军队马匹无法前行,等沙暴结束再赶过来时,也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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