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梅菲斯特(1 / 22)

这天晚上,雪莱依旧睡得很不安稳,恰逢入冬时节,雪片不住地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夜空下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的悲哀在这个雪夜蔓延。

雪莱裹紧身上的毛毯,依旧觉得很冷,海兰德总督临走前的脸色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惴惴不安。

雪莱的兄长爱德华比他大十几岁,因为年龄相差过大,两兄弟很少见面,感情并不亲厚,但他还是不想失去这个骨肉至亲。

前些天看到拉斐尔和路德维希别扭地吵架打闹,他其实心里暗自很羡慕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兄弟间针锋相对也好过相敬如冰,那种甜蜜的负担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亲哥哥身上得到的。

也不知道现在前线军情怎么样,明明路德维希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才让前线暂时停火,自由联盟却背弃约定搞偷袭,希望路德维希把那个叫鲁道夫的将军送上去见上帝。

雪莱胸腔里压抑着怒火,但浑身上下又充斥着颓唐的无力感,因为他只是个无用的Omega,除了在教堂为他们祈祷他又能做什么呢?

在整个珲曼共和国里,虽然法律上宣称人人平等,各种性别都应该享受平等的权力,实际上在这种战争年代,Alpha的潜在社会地位比Beta和Omega都要高,因为他们拥有精神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生育能力都比其他性别强。

如今共和国军部的单兵作战武器是一架被命名为“阿特拉斯”的星际机甲,驾驶员进入驾驶仓后,甲胄内部会伸出一根金属探针插入驾驶员的脊柱,读取他们的从神经枢纽中发出的信号,驾驶员便能运用精神力灵活地操控机甲作战。

精神等级越高的Alpha,越能将阿特拉斯的性能发挥到极致,通常情况下,一名战士能将阿斯特拉的性能发挥到80%就算优秀。而更天才的驾驶员,科学院会为他们定制性能更高的专属机动甲胄,这种机甲非常人不能驾驭,甚至连驾驶员本身都有精神反噬和肉|体崩溃的风险。

例如路德维希的阿瓦隆舰队,虽然直属成员只有不到一千人,但每个禁卫军至少都是精神力达到A级的Alpha,他们的专属甲胄被命名为“阿波罗”,外部造型狰狞又华美,身后有披风一样的悬浮翼,高度达到十几米,头部盔甲上的两只黑洞里总是充满无穷的战斗意志。

他们能释放出一种特殊的高频音波干扰通讯电磁,将敌军孤立在战场上,再逐一击杀。“阿波罗”所到之处让联盟军闻风丧胆,至今自由联邦都对这种信息战术束手无策。

而路德维希本人驾驶的“奥古斯都”更是独一无二的星际机甲,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能驾驶,曾经有位五星上校喝醉酒后狂妄地也想登上奥古斯都试试自己的极限,于是强逼研究员为他启动机甲,结果他登上奥古斯都不过五分钟,就因精神反噬变成个痴呆,余生只能在疗养院度过。

与Alpha相比,Beta没有精神力,在社会上更多是处于工蚁的地位,而人数最少的Omega则主要起担任生育的职位,等级越高的Omega越可能生出高等级的A和O。因此高等级的Omega更像是被豢养的金丝雀,他们通常不会接受更精英的教育,结婚后便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很少有人会参与社会生产。

雪莱突然想起拉斐尔也是名等级很高的Alpha,但他却成日无所事事地在外面鬼混,真是浪费大好天赋,如果他也是Alpha就好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门外又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你放开我!我去找Omega你把人给我轰走,现在我出去喝个酒你也拦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

“呵,你那是在喝酒?你就差和老板互啃起来了。”

“是他扑到我身上的。”

“那你的老二怎么起来的?”

“……我这不是没带钱吗?”

“所以就像个普通站街妓女一样打算出卖自己的肉|体?我觉得我该考虑考虑巴别塔扫黄的工作了。”

这些话听得雪莱极为害臊,他忍不住掀开被子走出房门,站在二楼的扶梯上时,他诧异地看向客室里几乎是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路德维希,你不是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出征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前线军情虽然十分紧急,但战舰和机动甲胄还要经过系统的保养和检修后才能出发,军部原定的出发时间是早上六点,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路德维希叹气:“是啊,但谁让我有个不省心的弟弟呢。”

雪莱注意到他臂弯里不停挣扎的拉斐尔,他像是喝了不少酒,酒精的作用让他紫罗兰色的眼瞳变得模糊迷离,微寒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但也隐隐约约能闻到他身上甜腻的香气。

晚上的宴会结束后雪莱就没见到拉斐尔,他还以为拉斐尔是和圣座回梵蒂冈了,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巴别塔喝酒?

闻到空气中的酒气,雪莱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他晚上才在圣座面前发誓要出家,结果转头去和人喝酒,还醉成这样。”

虽说修士也能饮用葡萄酒,但醉成这样真的有失体统,雪莱有些恨